久不說話的武三思見楊耀是動了真格,這個昏君若真的一個想不開,杖斃了武懿宗,事后鬧到了太后面前,他也脫不了干系啊!
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沒到關中就鬧得雞飛狗跳,太后今后還會放心壓更重的擔子給他?
武三思是坐不住了,不能不開口向楊耀求情道,“圣上,中郎將畢竟是太后的親戚,忠心耿耿,絕不敢弒君!先前只是一日情急,將刀鋒指向了圣上。望圣上寬宏大量,饒過他這一次!”
楊耀見武三思已服軟開口求情,也就樂得借坡下驢,肅容道,“好,朕念在太后的份上,就暫且信了武懿宗乃是無心過失,若再有下次,杖責都省了,直接拖去五馬分尸!”
武三思恨得牙癢癢的,卻知眼前不是和楊耀翻臉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便強忍了怒火,反問道,“圣上,主持修葺祖廟一事,圣上是什么說法?!”
楊耀微微一笑道,“既然太后替朕想得周到,一切就交由大將軍來安排,朕正好落得逍遙自在。”
楊耀主動選擇了妥協,武三思也暗暗松了口氣,只要大是大非上的問題這個昏君愿意配合,那就一切好說。
武三思沖他謝了恩,令金吾衛抬著被暈死的武懿宗,匆匆的退了。
楊耀望著武三思一行離去的背影,幾乎要笑破肚皮,經此一番風波,不止武懿宗這條瘋狗被打出了心理障礙,估計武三思也不敢再來挑釁,自找沒趣,還替自己和上官婉兒出了一口惡氣,也算是一箭三雕了!
楊耀回了行宮,卻見到上官婉兒早已恭候多時,哈哈一笑道,“昭儀,朕今日將武懿宗打了個半死,算是給你出了惡氣。當然,今日是先收了點利息回來。去了關中,朕還要令武三思、武懿宗,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之前的一幕,上官婉兒已在暗處偷偷看到了。楊耀身為皇帝,竟敢單身從金吾衛護衛里,將罪魁禍首武懿宗給捉了回來。單是這份膽氣,便令她甚是贊嘆不已。
至少,楊耀已具備了公開挑戰太后的勇氣,再不是之前一再唯唯諾諾,裝傻充愣。
上官婉兒也是心情甚好,抿嘴輕笑道,“在圣上方才大展神威之時,臣已替圣上熬好了蓮子羹,溫熱剛剛好。”
楊耀是開懷大笑,隨著她一同進了寢宮,品嘗著她親手燉的蓮子羹。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吃嘛嘛香啊!
他三口五口就喝了兩大碗,上官婉兒再盛了一碗,遞給了他,突然開口道,“圣上,武三思素來目中無人。今日竟能忍下這口氣,臣估計,或許,他還有后招呢!圣上還是不要太過輕敵。”
楊耀一口一口吃著蓮子羹,自顧自的點頭道,“昭儀聰慧過人,提醒得好,朕差點就得意忘形了。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武三思能吃了這個小小的啞巴虧,只能說明他還有大謀吧!以昭儀看來,他還能玩出什么花招呢?”
上官婉兒怔怔的望著楊耀的側臉,陷入了沉思。
這個皇帝真的有著出乎預料的親和力,沒有半點皇帝的架子。不僅能從諫如流,更能直爽的自認過失,絕不似太后一樣剛愎自用。
之前看似的窩窩囊囊,不過是形勢所逼。一旦抓著半點機會,對武氏兄弟是毫不留情的反擊,老辣果決。
縱然太宗皇帝在世,也不過如此了吧!
正在上官婉兒望著楊耀發呆的時候,楊耀突然側過臉,與她目光對了個正著,將她的目光看在眼里,嘿嘿一笑道,“昭儀,快喜歡上朕了吧!朕早說過了,朕的智謀舉世無雙,豈是六哥能比的?”
“噗嗤!”
上官婉兒見他又開始自作多情,不禁莞爾,嬌嗔道,“圣上的智謀是不是舉世無雙,臣不知道。但,臣知道,圣上的厚臉皮一定是世上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