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一陣夜風吹來,燭光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
面對楊耀的追問,上官婉兒的目光低了下來,搖了搖頭道,“武三思口風很緊,沒有說第二份詔書的內容,只是要我將第一份詔書盡快送去軍營。”
楊耀微閉雙眼,內心是波瀾起伏。若上官婉兒沒有說謊的話,第一份詔書,強拉壯丁敗壞皇帝的名聲,引來關中的實權派對昏君的抵制,應該是虎媽下給武三思的旨意。
而第二份詔書,則相當詭異、微妙。若是虎媽還有后招,武三思沒有必要瞞著上官婉兒,大可令上官婉兒一次性將兩份詔書全送過去。所以,以楊耀的判斷,第二份詔書應該不是虎媽的想法,而是武三思在自作主張。之所以還不能告知上官婉兒,或許是因為時機還未成熟。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上官婉兒根本就在撒謊!
武三思已向她提出了要求,但她向楊耀隱瞞了。這個可能性也不小,畢竟上官婉兒是雙面間諜,又沒徹底投靠楊耀一方。她既不會出賣楊耀的機密,也不會出賣武三思的機密。
雙方的謀劃全在她心里,她在暗自判斷哪一方的謀劃勝算更大,便投向哪方。至少在雙方底牌全揭開之前,上官婉兒不愿選擇站隊。
上官婉兒見楊耀面色平靜,一言不發,又追問道,“圣上,太后要求的第一份詔書送是不送呢?”
楊耀仍是默不作聲,第一份詔書其實是虎媽的想法,若楊耀敢公然拒絕,那就是和虎媽攤牌了,武三思和金吾衛估計立刻就會有所行動,押著楊耀這一行折返洛陽。
楊耀還沒進入關中的地界,更沒有得到關中實權派的擁戴,這個時候絕不能和虎媽攤牌,縱然攤牌了,也是給虎媽送一道菜罷了。
虎媽的這一招,在楊耀看來并不難破解,他早想好了應對之策,暫時令武三思再蹦跶幾日吧!
楊耀微微睜眼,凝視著眼前的上官婉兒,“既然是太后的口諭,朕焉有拒絕之理?昭儀,你書寫一份詔書,送去武三思的軍營吧!”
上官婉兒凝望著他,只見到他的目光里帶著深深的質疑,輕輕的咬了咬櫻唇,“既然圣上不信臣,今后就令云珠監視著臣吧!”
她是不是藏著心事,楊耀暫時無從判斷,當然不能捕風捉影的疑心她和武三思真的有勾結,說好的信任呢?
楊耀收回了對上官婉兒質疑的目光,掛上了淡淡的笑容,“昭儀多慮了,宮女監督昭儀,還沒這個宮規嘛!”
上官婉兒迎上他的目光,反駁道,“圣上是言不由衷,若圣上真的信任臣,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當面問臣在哪兒見的武三思,說過了什么,卻要不動聲色的藏在心里?那就是心胸狹窄,背地里猜忌臣!”
楊耀微微一怔,什么情況?今日是朕戴了綠帽子,還被上官婉兒給搶先說了一通!
婉兒啊!你脾氣還不小,真要不令人質疑,就不要去和武三思偷偷見面啊!沒聽過瓜田李下,要避嫌哇!兩人在一起至少呆了兩個時辰啊!做三、四次愛情運動的時間都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