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耀捉著二人到了御座前,大笑道,“久聞老將軍乃是我大唐第一神弓手,能開六石弓,天生神力。所謂虎父無犬子,二位該是得了老將軍的真傳。”
獵虎,是薛仁貴在世時的日常項目,對薛家兄弟來說事小菜一碟。
當年在象州時,跟隨薛仁貴一同去獵殺的老虎,沒有一百頭,也有五十頭了。
薛訥從事的文職縣令,舉止間要收斂一些,自知不能在皇帝面前將話兒說得太滿,忙道,“臣,盡力而為,不令圣上掃興便是。”
薛楚玉的性子遠較薛訥的耿直,而且也從沒和皇帝正面接觸過,對那些繁文縟節也不敏感,當即拍了拍胸口道,“圣上,獵虎太容易了,包在臣身上便是。莫說兩頭,就是二十頭,也不在話下。”
相比較老成一些的薛訥,楊耀更喜歡沖勁十足的薛楚玉,當下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薛縣令,楚玉就勉為其難,充當一次朕的貼身護衛,不委屈吧!”
皇帝的性命全在貼身侍衛的干系上,能當皇帝的貼身侍衛,就是被劃到了皇帝的核心圈子內,楊耀就是要開門見山的將這一對戰場上的猛將拉上自己的戰船。
薛楚玉沒那么多的花花腸子,能和皇帝一同狩獵,事后對手下的兄弟們喝酒吃肉時,也有個吹噓的資本。老子們當年和皇帝一起打過獵,殺過老虎,何等的有面子啊!
薛楚玉想都不想,便爽快的應了,“蒙圣上看重,乃是臣的無上榮寵,遵命!”
薛訥的心思要多一些,若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拉到了楊耀一方。對在場的老仆射劉仁軌怎么交代?傳了出去,他們兄弟就是和皇帝一伙了,洛陽那方又該怎么交代?
他偷偷瞥了劉仁軌一眼,劉仁軌的老臉上不見喜怒,但劉仁軌不表態,就是最明顯的表態。分明是在暗示二人,不要輕易站隊在皇帝那方,一旦站隊錯了,后果不堪設想。
正在薛訥猶豫不決,怎么不動聲色與皇帝拉開一些距離時,武三思突然大步而入,走到了御座之前,攤開一紙詔書道,“太后詔書到!”
太后詔書到了,在場的官員,包括劉仁軌在內,齊齊躬身領旨。武三思這個時候宣讀太后詔書,就是當眾來搶楊耀的風頭來著。
楊耀突然暗自恍然,劉仁軌和一眾長安城的官員之所以前來狩獵大會,似乎不是沖著楊耀這個皇帝的面子,而是太后的詔書。
原來是武三思在背后使手段!
武三思朗聲念道,“太后有詔,封左仆射劉仁軌為秦國公,世襲罔替。其他長安城官員,官升一級。”
眾官員一聽,大部分是面露喜色,齊齊行禮謝恩。
楊耀聽了是暗暗心驚,原來虎媽的第二板斧又到了,就是給包括劉仁軌在內的長安城官員大肆升官。目的當然是拉攏這些關中的地頭蛇們,不指望他們能站在虎媽這一方,至少也老老實實的呆在關中,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的,不要跟著皇帝一起胡搞瞎搞。
楊耀也知加官進爵乃是拉攏這些地頭蛇的好手段,但,他這個皇帝的詔書,比起太后的詔書,要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他縱然想冊封,也是有心無力啊!
虎媽啊!虎媽!真的是手段老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