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玉率三百龍武軍抵達山門,擔心皇帝的圣駕受到了叛軍的波及,便要引軍士上山向皇帝問安。
他前腳還沒踏進山門,便被王德率十個小宦人將一行龍武軍盡數擋在了山門之外,冷測測的道,“薛將軍,行宮之內有圣上、后妃,還有公主。按照宮規,非經圣上親自許可,戍外的兵馬不得進入行宮面圣。”
王德所說的乃是皇宮的規矩,只有戍衛的兵士才能進入皇宮。戍外的兵馬非詔不能面圣,擅自進入皇宮既是謀反。若人人都能想面圣就面圣,那還得了?
薛楚玉沙場浴血奮戰,大破叛軍,到頭來卻要受一個宦人的刁難,內心是十分的不滿。但,他也知屬下乃是一群不知禮義,滿口污言穢語的軍人,若沖撞了圣駕、后妃、公主,他這個領軍的將軍也脫不了干系。
薛楚玉強忍著怒火問道,“那請教王公公,龍武軍接下來是駐扎在原地休整,還是另有軍事任務?”
王德緩緩的道,“圣上有令,龍武軍軍士盡數留在山門外,配合著駙馬清點所有投降的叛軍。這五千叛軍雖是一起殺來驪山,但論其緣由,卻有大大的不同。為了區別懲戒主犯、從犯,還有不明真相的群眾,顯示圣上的公允和仁慈,將這些叛軍分成了負隅頑抗,被脅迫出兵,直接投降的三類。聽候圣上的處治!”
薛楚玉只能遵照皇帝的旨令,令龍武軍前去清點被俘虜的叛軍。調遣了,他正要進入山門,王德再次將他攔了,仍是冷冷的道,“薛將軍,面圣不能攜帶兵刃,盔甲,還請卸甲、卸劍。”
薛楚玉被他再次刁難,神色不悅道,“這,也是圣上的旨令?”
王德冷笑著道,“這,也是宮規。”
薛楚玉無奈之下,只能卸了隨身的橫刀、長劍、強弓,還有全身的盔甲。
王德這才親自領著薛楚玉去行宮面見皇帝楊耀。
楊耀遠遠的見到王德領著薛楚玉到了行宮,哈哈大笑著下了石階,迎上了薛楚玉。
走近之時,楊耀這才看清了薛楚玉的戰袍盡是斑斑血跡,可見之前的廝殺,薛楚玉是身先士卒,領著頭沖鋒陷陣,果是一員戰場猛將!
楊耀掛上了燦爛的笑容,親熱的拉著薛楚玉的手兒,和顏悅色的道,“楚玉,不愧是薛家兒郎,叛軍見了是望風披靡啊!若非楚玉及時回援,朕就落入叛軍之手啦!”
薛楚玉也聽不出楊耀這話是真的贊揚,還是在語帶譏諷,暗暗責備他勤王來得遲了,致使叛軍驚擾了圣駕,忙半跪在地,詳細的解釋道,“圣上,因連夜趕路,臣抵達驪山前,令軍士飽餐,休整了兩個時辰,以養足精力,一舉破敵,未曾想叛軍竟先行驚擾圣駕!”
楊耀替他整理著凌亂的鬢發和戰袍,對他的解釋是不置可否。
王德已冷冰冰的道,“薛將軍,按照宮規,圣駕在前,勤王之師縱然全軍覆沒,也當舍命殺敵,哪里有擅自休整不戰的說法?奴婢焉知薛將軍是在休整,還是在坐觀勝敗?!”
薛楚玉哪里敢坐山觀虎斗,只因他薛家的治軍之風就是愛兵如子,焉能令軍士拖著困乏的身子,饑腸咕咕的投入作戰,平添傷亡?未曾想皇帝竟扣下這么大頂帽子,他怎么戴得起?
但薛楚玉的解釋卻難以述諸于口,他不想龍武軍平添傷亡,所以就讓圣駕的護衛、宦人去承擔傷亡?讓皇帝、后妃、公主去承受驚嚇?
這種話兒一出口就是找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