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耀不動聲色的坐回了龍榻,沖在小亭內侍奉的王德、云珠使了個眼色。二人知情識趣的離開了小亭,只留下了正在撫琴的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察言觀色,還以為皇帝突然動了花花心思,光天化日就想在小亭里尋歡作樂,嚇得心兒一突,忙停止了撫琴,坐得離他遠了些,問道,“圣上,有事么?”
楊耀卻沒有進一步的侵犯,正襟危坐端,凝視著她的雙眸,緩緩的道,“昭儀,那日你向朕求情,要朕網開一面,釋放了廢太子李賢。朕這些日子思之良久,決定詔書一份,派人前去巴州赦免了廢太子。”
上官婉兒見他終于松了口,欣喜萬分,笑顏如花,忙盈盈下拜行禮,“圣上寬容,臣謝圣上天恩浩蕩。”
楊耀的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仍是一抹神秘兮兮的樣兒,伸手扶起了她,不緊不慢的道,“昭儀,朕可以釋放廢太子,但還要昭儀書信一封,與詔書一同送去巴州。”
上官婉兒敏感的嗅出了他的言辭間有一絲絲的異樣,似乎,釋放李賢還帶著附加的條件,愕然問道,“圣上,書信的內容是什么呢?”
楊耀輕輕撫著龍案上的酒杯,正容道,“朕在臨行關中之前,揚州刺史李敬業曾來覲見過朕。因太后專權,他想在揚州興兵討逆,中興大唐。但,擅自興兵卻缺少一個出師之名,更缺少一個穩定軍心的中流砥柱。他,想廢太子李賢能前去揚州,與朕一東一西夾擊洛陽,共同興復大唐基業。”
裴炎也好,李敬業也罷,從未主動提過要擁戴李賢。但這種永遠不可能揭穿的謊言,編了就編了唄,反正也無從查證!
楊耀的計劃就是,李敬業既然想選擇按兵不動,坐山觀虎斗,不如就給李敬業來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刺激李敬業和江淮叛亂勢力別無選擇,不能不反。
釋放素有賢名的李賢,然后送他去揚州,就是楊耀決定進行的一場豪賭。
從江淮叛亂勢力方面來說。
若要起兵謀反和中央朝廷對抗,打著李賢這個大唐皇子,前賢太子的旗號顯然比一個英國公,揚州刺史李敬業的旗號更為有利,更能占據道義的制高點。
楊耀送李賢前去揚州,就是要趕鴨子上架。李賢只要到了揚州,李敬業便再無坐山觀虎斗的余地,要么選擇與李賢配合,共同起兵謀反;要么被江淮叛亂勢力清洗出局,改為擁戴更有名望的李賢。
從虎媽方面來說。
廢太子李賢十之**不是虎媽的親生兒子,而是虎媽的姐姐,韓國夫人武順與老爸私通所生的兒子。
按照出生年月來推斷,從654年至656,不到三年時間內,安定思公主、李賢、李顯二子一女接連出生,在時間節點上,虎媽不大可能產子這么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