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谷小白萬分懷念自己還是長安小霸王的時候。
八百年前,你們見到我來的時候,怕不是早就納頭便拜,口稱冠軍侯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看臺下的人,見公孫大娘不會再出來了,這才三三兩兩地散去,一邊走還一邊討論著。
“唉,怎么就演了一場呢?”
“明日我再來看看,這次我要帶我娘子來看。”
“呸,有娘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燒死你!”
“我有娘子怎么了?大家來看啊,單身狗的無能狂吠!”
谷小白站在人群之中,沉默無語。
昌叔終于找地方放好了車馬,看到谷小白呆呆站在那里,拽了拽谷小白道:“小白,我們走吧,今日天色晚了,我們明天再來……”
明天?以這個時空的尿性,明天黃花菜都涼了。
迄今為止,他所能接觸到的小蛾子,都只是春秋時的小蛾子。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和其他時代的小蛾子見面。
可他真的很想問問,這些年小蛾子經歷了什么。
又是如何穿越時空的。
他該做些什么。
這些年小蛾子是否孤寂,如何忍耐這兩千七百年的時光?
谷小白不走,昌叔也只能陪著谷小白等待著。
雖然刀子嘴,但這位昌叔終究是把谷小白當子侄的,不放心他自己在這里等著。
等到快亥時,門口的金吾衛終于散去,只是將軍府也已經大門緊閉,謝絕見客了。
谷小白昂首向正門走去,旁邊昌叔拽住他,把他拽到了一側,敲了敲一個小側門。
咣當一聲,側門打開了一個小門洞,一張胡子拉碴的臉露了出來。
是個老門房。
看到外面黑黢黢站著倆人,不爽道:“干什么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我們是綿州來的,想要拜會裴將軍。”
“將軍不見客。”那門房就要關上小門。
“稍等,稍等,我們有拜帖。”
從小門里把拜帖遞了進去,不過兩分鐘,就又“咚”一聲被人丟了出來,那門房哼了一聲:
“呸,你當我們將軍府是什么人都能進的?什么拜帖,這些年我們將軍發達了,什么阿貓阿狗都打著故交的幌子來打秋風,不見就是不見!”
小門又關上了,再敲也是不開。
此時,夜色已經降下,明月高懸,長安的長街之上,已經燈火通明,百萬人口的大都市,車馬繁忙,川流不息。
谷小白站在那街頭,抬起頭去。
星辰相似,明月如昔,卻已經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明月照長安,誰人知唐漢?
許久之后,谷小白牙齒一咬。
這個時空,為了阻止他們相見,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在大漢,是一河相隔。
在大明,是滄海為塹。
在戰國,是風暴肆虐。
而現在,不過是一座高墻,一群金吾衛而已。
不信你們能攔得住我!
今夜,我就要夜闖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