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有聲音在一遍遍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回頭看去,然后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昂起了胸膛,大步向前走去。
“好像你朋友確實走了。”谷小白對阿歷克賽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音樂,今天晚上打動了什么,改變了什么。
在谷小白的面前,有成千上萬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悅與憂愁,今天晚上的一首歌之后,他們又要回到自己過去的生活。
這些人,和谷小白萍水相逢,他們會永遠記住谷小白,可谷小白卻不會記住他們,不會認識他們中的哪怕哪一個人。
即便是這個人,在今天晚上做了一個關乎一生的決斷。
有些時候,對谷小白來說,只是一場演出。
而對某些人來說,卻已經改變了一切。
谷小白又向臺階下面看了一眼。
目光掃過了茫茫多的人頭。
他目光所到的地方,是無數的腦袋和目光。
他們追隨著他,注視著他,似乎此刻他就是一切。
有些人,注定站在舞臺上,光芒矚目。
而有些人,則選擇了奔赴黑暗,守護這個世界的光明。
谷小白并沒有被這個小插曲影響情緒,短短的幾分鐘里,他已經迅速從剛才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繼續準備下面的演出。
今夜還很長。
轉過了頭來,拿出手機看了看。
被之前王海俠揮霍掉的那次機會不說,現在的谷小白,打賞總金額早就已經超過了千萬。
可以用第三次機會了。
谷小白對旁邊跟著他的王琪延招了招手:“王老師!該咱們了!”
“啊,終于該我上臺了!”王琪延樂滋滋地對身邊麥克阿菲一家三口說了一句,然后背起了自己的吉他就上了臺。
旁邊,早就已經等待多時的州鳩樂隊,終于可以登臺了。
阿歷克賽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屬于自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他得感謝王海俠,如果不是王海俠揮霍了谷小白的第二次機會,恐怕剛才和谷小白一起演出的,就不是他們,而是州鳩樂隊了。
而他的心里,對達維德的突然消失,依然感覺很不安。
“兄弟,去哪了?”阿歷克賽發了一個信息出去。
直到當晚的演出結束,阿歷克賽才接到了一個信息:“我去我該去的地方了,謝謝你們的歌。”
“保重。”阿歷克賽回了一條信息,內心五味雜陳。
也不知道說什么。
從這天開始,阿歷克賽再也沒有接到過達維德的消息。
直到許多年后,已為人母的安娜,在一個清晨,從一個身穿軍裝的小伙子的手里,接過了一盒子勛章。
她呆呆站在原地半晌,然后抱著那盒徽章,突然泣不成聲。
而也是那天清晨,已經成名了的阿歷克賽,從一個舊時的戰友手中,拿到了一把貝斯和幾張照片,說是達維德希望交給他的。
照片上,是他和達維德剛剛服役時的合影。
青澀的面龐,熱情的笑容。
翻開照片的背面,他看到了一段文字。
“Межвысокихстогов
高高的谷垛邊
золотаястерня
麥子已金黃
Ну-ка,станубосоюногой
我要赤著雙腳
ТеплотойобласкаетЗемля
站在這溫暖的大地上
Черезпарушагов
森林還記得我的腳步
полевспомнитменя
盡管我已變了模樣
Свозвращением,скажет,домой
離鄉的游子啊。
Свозвращениемдомой,старина
終于回到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