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東西在引我出來,想要在太歲頭上動土?”王旭大步流星的走向黑暗,這種滴答聲只有他能聽見,明顯對方的目標是他。
這倒是新鮮事,身為福州鎮撫使,哪怕是妖魔鬼怪,又有幾個敢在他面前放肆。
就算不算他的實力,單單是這個身份,就能嚇住一般的妖魔鬼怪了,畢竟大寧朝才是人道正統,妖也好,鬼也罷,最多也就是在鄉村招搖一些,敢在縣城亂來的都是鳳毛麟角,更別說是在州城造次了。
一身正四品,帶著黑披風的鎮撫使官服,給人一種莊重威嚴之感。
王旭也不是被嚇大的,于黑暗中無所畏懼的前行,跟隨著喇叭聲的指引一路向前,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在搞鬼。
一步步向外走去,王旭漸漸離開州城,來到了福州城外。
福州城分為南城與北城,中間以運河相隔,王旭就這么行走在黑暗中,順著運河一路向東。
一盞盞蓮花燈,河船,順著河水漂流而下,將河面映襯的星光點點。
黑暗中,一個個類似水草的東西,不時從河水中探出,跟著王旭走一會之后,又縮頭縮腦的潛下去。
王旭目光如炬,黑暗亦不能阻擋他的視線。
在他的目光下,那些水草哪里是水草,分明是一團團散在水面上的頭發。
“這才對嘛!”看到水鬼紛紛退走,王旭暗暗點頭。
葉知秋曾經跟他說過,武藝高深的人,在鬼物眼中就像篝火一樣。
除非情非得已,不然鬼物是絕不會接近這些人的,因為在這些人身邊,鬼物會有種置身烈日下的錯覺,一些道行淺的,甚至會被燒的魂飛魄散。
“芳芳,別跑啊,等等我,等等我!”
王旭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個提著燈籠的書生,追著一道白影向河邊跑去。
定眼一看,這人不是那日進城時,看到的溺水書生嗎?
那天他帶著燕十,剛從蘭若寺返回福州城,結果就在河岸上,看到了這個被水鬼拽下河的書生。
要不是因為這個人,王旭也無法認識墨云禪師,更不會去找墨云禪師治療尸毒了。
“真是有緣,居然又見到這個書生了!”
王旭如此想著,喝道:“書生,干嘛呢?”
“啊!”突然聽到有人吼了一嗓子,書生嚇得一哆嗦,手上的燈籠都掉地上了。
“咦,我怎么會在這里?”
書生半只腳已經踏入河邊了,手忙腳亂的往回跑,驚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整跟娘子玩游戲,她跑我追嗎,怎么追到這里來了?”
“娘子,狗屁的娘子,我就看到你追著一件白沙,要跳進河里尋死呢!”
王旭一聽便知道,書生這是遇到鬼了。
書生不信邪的抬頭張望,順著月光向河中看去,只見一條白紗正順流直下,不是她娘子最喜歡的紗衣還能是什么。
“鬼?”想到這幾天的荒唐事,書生嚇得臉色鐵青。
再看,河面上漂浮著的白色紗衣,突然在水下好似出來了一個人一樣,頂著紗衣化為了一個白衣女子。
這位白衣女子披頭散發,發髻間還夾雜著水草,嬉笑道:“公子,奴家在這呢,你快來找我呀,抓到我就讓你親一下。”
書生一下就坐在地上了,手腳并用的往回爬,驚叫道:“鬼,有鬼啊!”
“膽子這么小,也敢玩人鬼情未了!”目送書生的背影,王旭微微搖頭,心想道:“算了,這個書生與我也算有緣,救他一命算是有始有終。”
王旭收回心思,繼續跟著喇叭聲往外走。
走了幾里路,他猛地回頭,發現那個叫芳芳的水鬼,居然還在水面上跟著他。
“怎么,想找我做替死鬼啊?”王旭臉上帶著微笑,這種低級別的水鬼,并不是什么狠角色。
遇到機靈點的普通人,都有可能在她手上逃出生天,面對王旭這種江湖高手,就更沒什么威懾力了。
畢竟,水怪也就是那么幾招,頭發纏繞,拽腳脖子,抗不過去就被淹死,扛過去也就沒事了。
這些招數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江湖高手效果并不好,這也是為什么水鬼最喜歡的替死鬼,一直都是小孩子,或喝醉酒的年輕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