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都答應你不跑了,你就不用這樣防著我了吧。”
楊康被解開穴道,得到終于可以走出船艙的許可,自己活動了一下拳腳后,又攙扶起來自己的母親,兩人來到船尾,看著神情愜意,正在釣魚的江堯,心里難免有些埋怨。
“師弟莫怪,現在已經過了長江,再過兩天,等把你和岳母大人送到牛家村,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我再給你敬酒賠罪,這兩日還要委屈你們母子一下。”
江堯已經把自己和穆念慈比武招親,楊鐵心辛辛苦苦尋找包惜弱十八年的事情告訴了這對女子。
總的來說,包惜弱是欣喜若狂,她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這一天。
“不妨事的,江堯,你不要搭理康兒,他從小沒吃過什么苦,以后還要你這個做姐夫的多多管教才是。”
包惜弱拉著楊康坐下來,就要動手去剝魚鱗,煮魚粥,楊康雖然性格嬌慣,卻是一個孝子,不敢讓母親勞作,連忙自己動手,讓母親坐在一旁休息。
包惜弱望著南國水鄉,山青水綠,天藍云蒼,夕陽橙黃、晚霞桃紅,頓時心生蕩漾,只要能回家,能和丈夫團聚,她就心滿意足了。
就在三人坐在船頭,靜寂無聲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婉轉的歌聲,順著湖面緩緩飄來:
“……云吞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駐,北客翩然……”
這唱歌的應該是個小姑娘,聲音清脆,雖然聲調故作悲戚,卻掩蓋不住心中歡喜。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江堯聽了片刻,知道這是朱希真的《水龍吟》,自己師傅丘處機經常唱誦,倒是記得歌詞。
等那女子聲調降落,江堯忽然開口朗朗,接上繼續唱道:
“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有故友,南柯夢。邃如許!”
江堯雖然聲音不如那女子婉轉清脆動聽,勝在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聲調高亢嘹亮,一氣呵成,竟然沒有絲毫喘息,頓時聲震數里,在湖面驚起一層歸家的水鷗,頓時引起那唱歌女子的不滿。
江堯剛剛把上闕唱完,又有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竟然是接著江堯,正是《水龍吟》的下半闕:“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復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
這次唱歌的是個老者,聲音如悲如泣,正和那《水龍吟》作者的心情,另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江堯和唱歌的女子收拾了一下心情,不約而同,撥動船槳,朝著那唱歌老者劃去。
江堯動作有力,目光如炬,最先看到一個垂釣老者,正是他歌聲激昂,甚有氣概。
那老者也遠遠看到舟船靠近,隨意的拱了拱手,笑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原來是陸老先生當面,小子倒是莽撞,驚擾了先生,”江堯見到那老者,連忙拉著煮魚粥的楊康,一起拱手施了一禮,神情謙恭至極,絲毫看不出來剛才怒殺上千金人的兇悍神色。
“原來是江小友,一別三載,今日再見,小友武功更進一層,真是可喜可賀啊。”
陸乘風見到江堯,也是大吃一驚,之前聽到江堯的歌聲,氣息悠揚,本以為是天下五絕級別的高手,沒想到一見面,竟然是當年前來莊上拜訪的全真門人江堯,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3
江堯當年拜訪陸乘風,也是按照師傅丘處機的指示。
東邪黃藥師和全真祖師王重陽本就是至交好友,這是全真七子都知道的往事。
當年陳玄風和梅超風在江湖上弄起一片腥風血雨,這陸乘風要追殺兩人,奪回九陰真經。
全真七子也要爭奪本該屬于全真派的九陰真經,丘處機和陸乘風自然不算是陌生。
甚至有一次,陳玄風和梅超風暗算眾人,還多虧陸乘風用九花玉露丸救治,要不然,全真七子就變成全真六子、五子了。
因此,從某方面來說,這陸乘風也算是全真派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