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半天,不得其解,于是轉頭看向門口,對著那家丁緩緩下令道:“讓他來!”
僅這三個字,凸顯了世家的高傲和狂橫。
堂堂大唐太子登門,他們竟然不去迎接,反而讓太子自己過來,就像是前來拜謁(ye)一般。
偏偏這種無禮之舉,似乎乃是過往慣例,果然只見那個家丁急急而去,不多時竟然真的領著李建成進門。
直到此時,王硅等人方才稍有反應,但見眾人微微拱手,作勢想要給太子行禮,哪知李建成忽然苦笑兩聲,語氣很是平和的擺擺手,道:“大家都是熟人,這個禮儀不用了罷。”
眾人自持世家高貴,本就不欲給他行禮,聞言正好借機下臺,頓時各自打個哈哈。
唯有王硅目光閃爍,盯著李建成問道:“太子殿下突然登門,不知此來所為何事?老夫看你面帶苦笑,莫不是遇到的疑難不成?”
眾人連忙也盯著李建成看,果然發現李建成的面色不算太好。
只見李建成忽然輕輕吐出一口氣,陡然從懷里掏出一份東西,那東西竟然乃是圣旨,上面已經蓋上了璽印。
但是李建成并沒有宣旨,而是把圣旨緩緩舉了起來,口中同時說道:“河北一戰,全殲來敵,此次陣斬八萬突厥,堪稱數百年來最大功業,漢家吐氣揚眉,一雪深仇大恨,當然了,這話是說給百姓聽的,諸位乃是世家,建成乃是皇族,我們彼此都能知道,這事暗地里沒法開心……”
他說著停了一停,目光極其‘誠懇’的看著王硅,又道:“我李家建立大唐之后,竟然抗住了草原入侵,咱們先不管這個入侵是不是有人勾結,咱們單說這個大勝會讓諸位感覺到緊張,若是所有世家全都心生驚恐,怕是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來吧?”
他這話像是自言自語,然而目光一直看著眾人,他滿臉都是誠懇之色,永遠是李氏皇族的那個老好人。
果然眾人全都心里一松,忍不住大喇喇開口問道:“既然如此,太子何來?想必不是過來說說閑話,必然是代表著皇族的意思。”
“一點沒錯,正是如此!”
李建成重重點頭,臉色越發顯得誠懇,道:“我李家為了安撫諸位之心,決定主動做出一些讓步。”
他說著把圣旨向前一遞,直接遞到了太原王硅的手中,這才又道:“李氏皇族誠意,全已寫進圣旨,至于燃香宣讀那一套,咱們都是熟人就免了吧。我直接把圣旨所寫的內容說給大家聽聽,權當是大家走過了宣讀圣旨的過場,如何?”
眾人聽他語氣誠懇,各自對他頗有贊賞,點頭道:“既然太子堅持,吾等只好聽著。但請一說,洗耳聽聞。”
李建成呵呵一笑,趁機訴說旨意,但他沒有念誦文縐縐的那一套,而是采用了極其平白的話語,道:“封賜,太子中書舍人王硅,改任太子府中允,朝堂之上,加禮部侍郎?”
王硅頓時眉頭微皺,淡淡道:“只是太子府中允?只有禮部侍郎?”
禮部侍郎乃是正四品的大官,乃是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大佬,然而他似是并不滿意,只是微微一笑道:“老夫原以為,會是國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