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
“豐!”
無數百姓一起大吼,聲浪宛如排山倒海。
此時才是清晨而已,但是太陽一出即刻熱浪席卷,氣溫急速升高,讓人渾身燥熱,顧天涯穿著幾十斤重的服飾,只覺得胸口憋悶透不過起來,但是當他看到無數百姓眼中的渴望,他突然感覺再難忍的炎熱也能忍。
他本就是農家孩子。
神農之舞,被他跳起,手中一柄鐮刀,宛如乞告上倉的禮器,他瘋狂揮舞,他大聲吼著祝福的話,忽然譚笑跳出場中,伴隨著顧天涯翩翩起舞,她像是一只蝴蝶,舞姿優美而又縹緲。
“豐!”
“豐!”
“豐!”
老百姓們不斷大吼,人人臉上喜笑顏開,而那些逃荒過來的流民,此時則是滿眼羨慕的看著這些百姓。
流民沒有地,她們無法享受收割的喜悅。
開鐮儀式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顧天涯跳大神幾乎已經跳的虛脫。終于,可以收割了。
但見幾千個婦孺沖入田中,頂著炎炎烈日奮力揮動鐮刀,仿佛是一眨眼間,就有幾十畝地被清空割麥。
顧天涯渾身濕透,一腳跌在田邊,就在他大口喘息的時候,忽聽身后響起一陣動靜。
只聽有人小心翼翼開口,語氣里帶著特意的討好,道:“今年五陽縣有顧驛長舉行開鐮,全縣十四萬畝土地必然大豐……”
顧天涯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縣令和縣丞垂手而立,他朝著兩人招了招手,示意兩個官員坐下來談。
兩個官員有些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湊在田壟上,看他們拘謹的樣子,仿佛面對的是大唐皇帝。
顧天涯哭笑不得,無奈只能再招了招手,道:“坐近一點,咱們說點事,你們離我那么遠,怕我殺了你們嗎?”
縣令和縣丞訕訕而笑,低聲道:“您不會殺人,可您的那位女弟子心狠手辣,吾等若是稍有失禮之處,怕是活不過今天這個晚上。”
顧天涯呵呵一笑,擺擺手道:“以后沒有譚家了,她準備把家業退還到五成,一旦這么做了,譚家必然會和她分家。那時候,她沒有勢力威脅縣衙的官。”
哪知兩位官員連連搖頭,面色肅重道:“就算她是孤身一人,五陽縣也沒人敢小覷。”
顧天涯微微一怔,下意識道:“我這徒弟這么威風嗎?”
“不是威風,是威名,或者說,是殺名。”
“行了,不討論這個。說說吧,兩位找我何事……”
“這個么,您先保證別發火,否則您徒弟看您發火,說不定會在暗中弄我們。”
“放心放心,她很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