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之中,揮刀便要殺人。
哪知他刀還沒有砍下,猛聽旁邊一聲厲吼,緊跟著便見又一匹馬沖來,馬上的人飛起一腳重重踢開他的刀,大怒道:“你瞎了眼嗎?沒看見他已經跑到了巨碑下。這是幽州的鎮匪碑,你竟然敢在碑前動刀子……你想死,我們不想死。”
那個持刀之人怔了一怔,隨即也勃然大怒道:“我們是江湖中人,憑什么要守官府的規矩。趙無極和我有私仇,我決不能放過他活著。”
“放你媽的屁!”
另一人暴吼出聲,滿臉森然的道:“我們是江湖人又如何?江湖人就不需要守規矩嗎?你小子給我記住了,咱們江湖人也是大唐的子民。尤其這里是幽州,是豎立著鎮匪巨碑的幽州。你要是再齜牙咧嘴,休怪老子先把你砍了。”
這人說話之間,忽然轉頭看向那個渾身流血的漢子,他輕輕嘆了口氣,抬起手來抱拳一拱,沉聲道:“趙無極,恭喜你。我們追了你一日一夜,想不到竟然被你成功逃到鎮匪碑……你能逃到這里,一條命已經保住,若是我猜測沒錯的話,你今后很可能要留在幽州尋找機會,也許,你會進入軍中,也許,你能把握住某個機會,所以在下有一言相勸,咱們之間化干戈為玉帛吧。我們不再追殺你,你也別再記掛我們的仇,如何?”
那漢子站在石碑之前冷笑,雙目之中的悲憤宛如烈火,他沒有任何回答,只是死死盯著持刀那個人。
剛才說話的人見此情況,頓時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再次抱拳拱了一拱,忽然調轉馬頭疾馳而去,其余那些騎馬的漢子,也很快跟著他離去。
唯有持刀那人滿臉惡意,陡然朝著流血漢子冷笑兩聲,輕蔑道:“就算你能進入幽州又如何?此生你也只能躲在幽州做個縮頭烏龜。只要你敢出來,我必然一刀殺了你……哈哈哈哈,你一輩子都是個縮頭烏龜啊。”
狂笑聲中,他也調轉馬頭而去,風馳電掣之間,轉眼追上那群人。
哪知也就在他追上的一刻,猛然見到領頭之人反手一擊,只聽一聲慘叫,直接將他打落馬下。
他受的一擊顯然極重,跌落地上的時候不斷噴血,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目光之中閃爍著迷茫,咳血問道:“老…老大,為…為什么要,要殺我?”
日光浩浩之下,只聽那個首領的聲音隆隆響起,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說給巨碑下的流血漢子聽。
只聽首領道:“趙無極性格堅韌,他躲在幽州很可能會遇到機會,一旦他遇到機會,對我們就是踏天大禍,所以,我賭不起。”
“既然賭不起,那就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我沒膽量在鎮匪巨碑之前殺他,那么就只能把他的仇人給殺了。殺了你之后,他和我們仇怨就沒了……”
首領說到這里的時候,陡然放聲朝著這邊大喝,道:“趙無極,這樣你可滿意否。在下還是剛才那句話,咱們化干戈為玉帛吧。你既然進入了幽州,那么就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崛起。本人賭不起這萬分之一,所以我殺了自己的結義兄弟。”
終于,巨碑下的流血漢子緩緩點頭。
那首領像是如釋重負,赫然竟又騎馬馳騁回來,只見他突然探手入懷,轉瞬間掏出一塊金錠,扔給流血漢子道:“江湖事,江湖了,既然已經化干戈為玉帛,那么彼此之間就不再是仇人。你孤身進入幽州,吃穿住行都要花錢。在下贈送你一錠黃金,預祝你能成功崛起……”
流血漢子接住他的金錠,沖著他再次緩緩點了點頭。
至此,首領才真的放下擔憂。
他深深看了一眼流血漢子之后,重新調轉馬頭朝著遠處狂奔而去,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變故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