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也就在這時,雅間里竟然又站起一人,微笑拱手道:“眼看著就要立夏,田地里的棉花將要吐蕊,一年之收成,盡在棉花上。在下的家族僅有這一項產業,若是出了問題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風,所以呀,我這個嫡支公子必須去田間地頭盯著。今日之筵席,就不參與了。恕罪恕罪,請允告辭。”
話說的儒雅,舉止也彬彬,然而所說之辭卻是絲毫不給面子,分明就是表態他也不參加這次的謀劃。
直接走了。
這一下可好,仿佛開了個不好的開端,只見雅間里赫然又站起幾人,紛紛拱手告辭道:“吾等族小,根基微弱,此等大事不敢參與,諸位友人還請贖罪。”
轉眼間竟然又走了幾人。
如果說一兩個人告辭,那個韋公子還能暴怒,可是連續七八個人離開,顯然事態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這意味著某種極為不妙的跡象。
韋公子猛然打個哆嗦,驚慌失措的沖到門口,他已經顧不得顏面,直接伸手攔著那些要走的人,慌亂道:“諸位,諸位,筵席尚未開始啊,怎么諸位竟然都要走。”
好說歹說,再加上那些人照顧京兆韋氏的臉面,終于各自嘆了口氣,重新走回宴桌邊坐下。
屋中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韋公子面紅耳赤,此時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倨傲,這小子親自拎著酒壺,挨個給桌上之人倒酒,姿態算是終于放低了,只不過他心里滿滿的都是憤恨。
而屋中眾人何等人物,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不過大家全都故作不知,談笑風生的吃完了筵席。
這時候再次告辭,韋公子已經沒有借口可攔了。
轉眼之間,人去樓空。
“可恨,該死,這些狗東西,一個兩個都該死!”
韋公子一張俊臉扭曲,宛如地府中爬出的惡鬼。
旁邊一個心腹小心翼翼開口,膽戰心驚的提醒道:“二公子,事態有些不妙啊。雖然這些人的家族實力比不上咱們京兆韋氏,但是他們加起來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覷。尤其這些人個個都是各家嫡支,結果卻不約而同的拒絕了結盟……這事要是被族長知道,怕是立馬要撤了您的族中權限。娘娘努力了那么久,勉強才幫您爭到一些族權,若是被剝奪了,那可……”
韋公子一聲咆哮,咬牙切齒道:“不會說話你就別說。”
那個心腹低下頭去,暗暗在心里嘆息一聲。
韋公子面色鐵青,目光陰狠的看著門外,恨恨道:“我豈不知此事不妙?否則剛才怎會低聲下氣的陪笑臉?可恨這些人狗賊,一點面子也不給我。”
心腹連忙道:“不管如何,事情總算沒有談崩。雖然這些嫡支公子沒有答應結盟,但是他們畢竟都留下來吃了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