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在場所有貴婦心中忐忑不已。
長孫皇后‘像是被逼無奈’,又像是憐憫貴婦們的凄苦,終于決定露點口風,低聲對河間王妃道:“你家的李崇義,很可能會被派往西北云州……”
“官職是什么呢?”河間王妃一臉急切。
長孫皇后像是豁出去了,再次漏口風道:“我聽秀寧妹子的意思,是給這小家伙謀劃一個大都督的位子,上馬可以管軍,下馬可以管民,不過暫時不會授印,而是讓他跟在齊王身邊鍛煉,等到學的差不多時,才會把云州一地交給他管。”
皇后說著停了一停,看著河間王妃道:“此等安排有著深意,河間王嫂莫要不滿,畢竟云州屬于西北邊陲,暫時還需要齊王那等猛將才能震懾。你家李崇義年紀尚小,驟然給他大權未必好事。”
“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
河間王妃又驚又喜,滿臉激動道:“云州大都督,掌控一個州,我家那個臭小子,眼下確實沒有能力震懾住。”
周圍貴婦紛紛湊上前來,連連恭喜道:“河間王妃,大喜事啊,整個幽云之地只有七個州,您家孩兒卻能執掌一地。不久后的將來,那就是位高權重。這等于是手握幽云七分之一的權勢啊,將來怕是還會有更高的騰飛。”
河間王妃強忍激動,不斷擺手道:“哪有哪有,算不得什么。怎能說是手握幽云七分之一的權勢呢?你們可別忘了顧氏已經開疆拓土了高句麗啊!那可是整整一個國家,疆域相當于整個幽云的兩倍。所以啊,我家孩兒執掌的地方不算什么。”
明明滿心歡喜,偏要擺出一副‘也就一般’的架勢,在場貴婦看的又羨又嫉,人人心中不無吃味之感。
這時長孫皇后似有起身離開之意,在場貴婦們頓時全都心里一急。
她們已經指望不上河間王妃幫忙試探,畢竟人家已經得到了自家想要的消息,如此一來,眾婦人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問。
終于有一個貴婦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開口道:“皇后娘娘,不知我家孩兒是被怎么安排的?”
長孫皇后打眼一看,失笑問道:“原來是長平郡公夫人,你的孩兒似乎沒有擺在顧氏門下吧。”
“有有有!”這婦人急急開口,道:“我家孩兒張顗,乃是顧領主門下真傳,位列第七,很得疼愛。”
原來這婦人是張亮的正妻,只不過乃是后來續弦的正妻。
只見長孫皇后又是一笑,淡淡問道:“張顗那個小家伙,確實很受秀寧妹子疼愛,可是本宮怎么記著陛下曾經說過,那娃兒的親生母親已經不在了啊。”
那婦人微微一囧,訕訕道:“奴家是續弦。”
隨即急急開口,辯解又道:“雖是續弦,畢竟是張家正妻,顗兒縱算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奴家卻對他視如己出。”
長孫皇后淡淡一笑,語帶深意的道:“是嗎?視如己出?當初張顗那個小家伙在家中過不下去,被逼著要去舅舅劉弘基的家里寄居。據說乃是張亮的義子們惡意排擠,那時候你這個做母親的在干什么?”
皇后顯然是不喜這個女人的曾經做派。
所以才會連續兩次的語帶嘲諷。
她是大唐皇后,身份天然高貴,想要敲打哪個女人,壓根不需要顧慮對方的顏面。
張亮正妻被嘲諷的無地自容,然而竟然強撐著不肯離去,反而厚著臉皮又道:“娘娘,我家孩兒很受平陽公主疼愛的,他…他有沒有被公主給安排職司。奴家身為他的母親,總歸是要為孩子問問。”
長孫皇后臉色一冷,終于揭穿打臉道:“你想的怕是讓你娘家人跟著那孩子沾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