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趕忙回道:
“內史說笑了。”
“沈兵這些不過是些粗鄙之活罷了,哪能入內史法眼!”
開玩笑,許應是一方大賢,要是收他為徒那還成什么話了?
就算許應肯,他的那些弟子也不答應。
就算他那些弟子答應……
我去,就算那些弟子答應也不能夠吧?
沈兵突然想到,這如果真要收許應為徒,那還不是要入農家甚至管理整個農家?
然后就穿褐衣下農田……
可以啊!
這還差點著了許應道了。
這看起來是個老實的大賢,想不到還會挖坑!
許應或許也知道這不太可能,眼里稍露出些失望,嘆了口氣道:
“是老朽沒這福份。”
“不過,明日戊時農家在老朽下榻處論農。”
“老朽希望工師能前來指點一二,不知工師……”
沈兵趕忙回道:
“當然。”
“若沒有軍務在身,屬下一定到!”
許應欣慰的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工師不必擔心軍務,老朽自會知會大將軍一聲。”
“至時老朽攜一眾弟子恭候工師大駕。”
沈兵趕忙回:
“不敢,不敢!”
望著許應離開的背影沈兵暗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跟許應接觸還是很有壓力的。
這一會兒要入農家,一會兒要收徒,沈兵又不知怎么拒絕這個大賢,所以總感覺為難。
現在終于不說這些了,就讓自己參加論農那還能不答應嗎?
不過,這論農又是啥?
澮似乎知道這是啥,望向沈兵的眼神里盡是羨慕。
一問果然知道,原來所謂的“論農”就是討論將來怎么種田。
這有什么好羨慕的,不就是開個會說幾句話嗎?
然而澮卻說:
“工師有所不知。”
“能參與論農的皆是農家各地翹楚。”
“且論農之言會記錄在冊并由農家子弟傳授各地……”
“若工師有建議被收納,不久便會為天下百姓所共知。”
沈兵不由“哦”了一聲。
農家這模式倒是有點意思。
把知識份子集中在一起討論一番,得出一個最佳的耕種方案然后分散各地實施指導……
后來沈兵才知道這論農通常只是個形式。
因為最佳耕種方案早就根據之前的實驗和論農定下甚至形成法律條文了。
后續農家每年還會照例在耕種前組織一次論農。
這一是農家形成了一種集會和儀式。
二是若有新情況需要解決也可以集思廣益。
再則就是交流種田經驗尋求發展。
比如這次三郡旱情就是個大問題,這也是論農會安排在邯鄲的原因之一:集中各地精英到實地來看看,然后商討出一個解決方案。
只不過此時旱情已解決得差不多或者說是已找到解決方法了。
于是此次論農依舊是個形式。
沈兵以為自己只去露個面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