澮嘴里雖是應了聲,但眼里卻滿是憂慮。
結果事情果然就像澮擔心的那樣,沈兵兩人前腳才剛回砲師,陳隗的命令馬上就下來了:
“砲師百人,泅至對岸搭橋!”
完了陳隗還假惺惺的對沈兵說道:
“工師,此橋至關重要千萬馬虎不得。”
“至于安全……”
“適才我和將軍商量過了,他會派一隊兵士泅過河去護砲師周全。”
“工師便放心去吧!”
說著陳隗還呵呵干笑了幾聲。
剺剛要上前動手卻被沈兵給攔下了。
沈兵向陳隗拱了下手,說道:
“屬下遵命。”
“不過砲師只怕會遲些過河。”
“原因是彼岸到處都是燕軍,我等無法伐木。”
“是以……”
這之后的解釋不說陳隗也明白。
砲師必須伐好木,然后把這些木材全運到對岸這才有辦法在對岸搭橋。
這要求合情合理,陳隗沒理由拒絕。
當然陳隗也不會在乎,他只要沈兵及砲師到對岸搭橋就可以了。
所以他得意的笑了笑,故作大方的回道:
“自當如此。”
“不過將軍要求我等天亮前完工。”
“工師莫要耽誤工期壞了大事!”
沈兵拱手回答:
“嗇夫放心,定不會誤了工期。”
陳隗應了聲“如此甚好”便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砲師上下個個義憤填膺。
蒼第一時間便搶了上來說道:
“師兄,這廝分明是想借此機會置砲師于死地,你為何還應承下來?”
“我等何不稟明將軍讓將軍來主持公道?”
沈兵知道蒼的意思。
蒼說的雖然是“我等何不稟明將軍”,其實卻是希望沈兵去告私狀。
以沈兵與楊端和的交情,想要將砲師換一個安全的任務甚至不參與搭橋都不是什么問題。
但沈兵卻不愿意這么做,他更喜歡自己解決而不是依靠他人。
剺則湊了上來小聲說道:
“工師,反正都是死,不若讓我尋個機會把這廝給……”
說著偷偷做了個宰的手勢。
“若是能護工師及砲師周全,剺便是死也值了。”
沈兵搖頭笑了笑,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這么小的一件事整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沈兵朝一片慌亂的工匠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靜下來:
“諸位若是信得過沈兵,便聽我一言。”
“諸位只需依沈兵吩咐去做,沈兵可保你等無恙且還能完成任務。”
“如何?”
工匠們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這可是過河到對岸搭橋,又怎么可能既完成任務又全身而退?
若說完成任務后還有幾個人能活著他們倒是會信,可是所有人都“無恙”?
這不是天方夜談嗎?
但眾人遲疑了一會兒,又接二連三的說道:
“我等自是相信工師。”
“我等聽從工師吩咐。”
便是那膽小的蒼也點頭表示愿意服從。
沒辦法,誰讓沈兵一次又一次完成幾乎不可能的任務呢?
慣性使然,現在想不相信沈兵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