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德、禮教卻是靠教育和自覺,他讓人知恥,于是會自發的約束自己。
這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也就是之前所說的“道德規范”的范疇和作用。
錯就錯在這話是把“道德規范”放在法律之上……
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法家同樣也是將自己放在儒家理論之上。
但其實兩者應該是并存且共同管理社會才對。
扶蘇此時是有感而發。
他之前是堅信這話是正確的,但在聽了沈兵那故事之后……他才發現有時道德禮教根本用不上。
教會那些鹿禮讓又如何呢?
狼就不吃它了嗎?
花少了就不餓死了嗎?
這些都是仁義道德能改變的……
有時扶蘇還真想去見見孔子親自問問以解開這難題。
正寫著“道之以德”的“德”的時候,親衛就來報了。
扶蘇的筆法一點都沒亂,他一邊寫一邊回了聲:
“哦,卻有多少?”
扶蘇筆法沒亂是因為他以為來投的楚民肯定不會多。
不想親衛回答:
“屬下未曾數過,不過……少說也有上千人。”
扶蘇一驚,“德”字就寫壞了。
他停了下筆滿臉不信的望向親衛,問:
“你說什么?”
“竟有上千人。”
親衛遲疑著回答:
“確有上千人。而這……只是首批。”
當下扶蘇再也沒有寫字的興趣,出得帳來上了馬車親自趕往城外。
大梁軍軍營由于在壽春城的南面,而壽春城又在淮南,所以出城就看到了大批來投的楚民。
這時扶蘇才發現親衛往少里說了,那楚民何止上千人,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三、五千人。
扶蘇還不死心,下了馬車向路過的楚民拱了拱手……儒家子弟一向注重禮節,對百姓也不例外。
“敢問老丈,你等可是來自楚地?為何而來?”
那些百姓則用奇怪又有些擔憂的眼神望向扶蘇,回答:
“不是你等貼出告示說來了便會給田給宅么?”
“如今一來便不作數了?”
“那我等回去便了!”
扶蘇趕忙挽留。
雖然他不愿意輸給沈兵,但畢竟自己是秦國公子,哪有為了贏而拆自己臺的……
不過其實這樣的人還真有,而且還不少。
但扶蘇卻不是這樣的人。
寬慰了百姓并為他們指了方向后,扶蘇心下不由暗嘆:
“這回又是輸得徹底了。”
“若是壽春一地都有三、五千人,那沿淮河下來降的楚民便要以萬計。”
“且還只是這一刻。”
“誰又會想到沈兵那‘告示’會有這般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