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臉一號已經擦干臉上的淚水,已經保持著恭謙的微笑叫他起床,只是悶悶的聲音里多少帶著點顫抖,莫孓知道這并非是她覺得自己有多委屈,而是害怕撞了王妃。
“你沒事吧?春蕊?”這是大白臉一號的名字,屬于紀小喬的那些記憶已經開始被莫孓接收,像是他本來就是紀小喬一樣除了自己心里的別扭之外完全無縫連接,包括語氣語調等等。
“沒事。”春蕊低著頭聲音依舊悶悶的:“就是奴婢鼻子……出血了,想是這兩日秋燥,請王妃寬恕,容奴婢下去整理一下再來伺候。”
古代的女人和這些做奴婢的,都太可憐了,明明是自己撞了她,春蕊不但不敢指責還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歸結為不小心和秋燥引起的。
“去吧。”
春蕊千恩萬謝后退到門口才敢轉身而去,王妃真是個寬厚的人。
大白臉二號叫春草,伸手想要幫莫孓脫下身上的寢衣,莫孓臉一紅抬手阻止了她:“我想……”他把“尿尿”兩個字憋在嘴里,古代管噓噓叫啥來著?解手?出恭?
“王妃可是要先去凈房?”春草一雙白嫩的小手已經伸過來準備攙扶他,看樣子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上廁所是絕大多數人的共同習慣。
莫孓點點頭。
憋得狠了果然就不在乎使用了什么姿勢。
莫孓又借由口渴打發春草去拿水的功夫火速換了春草拿過來的里衣穿上,然后任由春草服侍著穿了別的衣物,沒辦法,那么繁瑣的一大堆,中衣,系上一條裙子然后又加一件短短的小外套,再加一條輕紗一樣的披帛。
幸虧是秋天,要是夏天的話還不熱死了?
而且穿過之后還要在裙子上掛了各種裝飾品,噤步什么的,莫孓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春蕊和春草兩個折騰著他。
然后還要梳妝。
可能是因為擦了一層又一層粉,莫孓發現自己的臉好像比兩個婢女的還要大了。
春蕊又在手心揉了一點紅色的胭脂輕輕揉勻了準備往莫孓兩腮呼。
莫孓看看她們倆和劉天仙在花木蘭里差不多的造型感覺無比糟心,難道自己也要變成那個樣子嗎?
帶著兩個大紅臉蛋子,額頭還要頂著一層落日黃,中間再貼上紅色的花紋,尤其最令莫孓無語的就是故意把眉毛畫得黑黑粗粗像是張揚的兩把大笤帚,上下嘴唇卻是典型的櫻桃小口。
抬手阻止了她們兩個繼續在自己臉上肆虐,可是頂著這樣鬼一樣蒼白的大臉要是不花點什么怎么看這長臉都有點驚悚。
莫孓勉為其難照著不甚清晰的銅鏡按照紀小喬原本的眉形畫了一下,然后又拿過口脂依照唇形在自己嘴巴上簡單涂抹了一下。
“咚咚咚”的腳步聲伴隨著“世子爺您慢點”的呼喊聲傳來。
一個小小身影一陣風般卷了進來:“想要餓死本世子嗎?為什么還不過來伺候小爺用膳?”
小小人兒大大脾氣,一雙冒著火的大眼睛直直瞪視著莫孓:“我要告訴父王,說你整治我跟妹妹,哼!”
看見莫孓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傻乎乎在銅鏡里跟自己對視,這個卑賤的女人居然敢跟自己對視?
晉王府的小世子爺頓時怒焰滔天,乳母說的沒錯,這個女人果然已經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那他一定不要被這個下賤坯子欺負了去,他還要保護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