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們那位莫家的老祖莫千凜了。”
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在莫孓臉上一閃而過，他踱步到水牢邊緣悠閑的說道：“莫少黎如今還在昏迷，我很奇怪你真的是莫少黎的人嗎？為什么現在主事的是莫千凜，他卻不計代價也要把你弄回莫家去并且連讓我見你一面的時間都不給呢？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莫子軒看著莫孓，半年多以前他跟莫孓一起出現在高家墳那個荒村，那個時候他叫莫蛹，他叫莫孓，莫子軒曾經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是同類，兩只被人頃刻可滅的蟲子，兩只骯臟而卑微的蟲子。
所以他努力往上爬，不遺余力往上爬。
他殺了他那個“舅舅”，改了自己的名字，努力而不擇手段變得更強，想讓自己過得像是那些修者一樣高貴而傲慢。
莫子軒知道莫孓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可是他先天條件太差，在自己還是個凡夫俗子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得到莫孓身體的破敗，似乎這個病弱的少年隨時可以原地去世。
然而現實一而再再而三狂扇他的臉，莫孓只是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就讓他知道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莫子軒再有能力和野心又怎樣呢？依舊是一條匍匐在莫家高層腳下搖尾乞憐的狗。
而莫孓在麒麟混得風生水起不算，竟然可以用上位者的語氣去跟九焰堂掌權人說話，讓人很懷疑剛剛走出去的韓山并不是他們都知道的韓山。
要知道，韓山是憑借一己之力建立起來的九焰堂，底蘊雖然不如八大世家宗門，可是面對這些宗門甚至是三大集團軍，九焰堂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存在，足以證明這個人肯定是有些獨到之處，可是他卻對莫孓俯首聽命。
莫子軒無法知道各種原因，可是明白這個結果已經足夠了。
“我說了，你能讓我留在麒麟嗎？”他只是受家族脅迫的棋子，而莫孓這次不但沒有發生危險反而因禍得福，想必麒麟不會對他太過敵視。
莫子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無比悲涼，對自己出手坑害三次的人俯首稱臣，想必世間最大的屈辱莫過于此。
可是眼下莫少黎已經靠不住了，回去莫家明顯是下下之選，莫家可能會生氣他被人擄走，事實上現在的莫家，莫子軒已經不太想回去了。
莫孓微笑：“不能，我也只是麒麟里面最普通的一個成員而已，決定不了任何人的去留。你也可以選擇不說，那么我會把你送回莫家交給莫千凜。”
莫子軒愣怔片刻后明白了莫孓的意思。
他的價值在莫少黎眼里最多算是一條得用些的狗，只要給根肉骨頭就能不顧一切去撕咬任何人，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可是他這種貨色在貴為莫家主事人，堂堂的圣祖莫千凜眼里，什么都不是。
莫千凜甚至都沒把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莫少黎放在眼里，如果莫孓說的是真的，那么不是莫千凜跟莫孓已經勾搭在一起就是莫千凜暗地里不動聲色掌控一切卻任由莫少黎在明面上不斷蹦跶作死，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才出來做那只勝券在握的黃雀。
甚至這兩種可能都有，因為二者之間并不沖突。
這次的秘境行動，莫子軒是最關鍵的一環，而掌控全局笑到最后的莫千凜不可能不知道他為誰做事，結果他放著昏迷不醒的莫少黎不管，卻第一時間想要把螻蟻一樣的自己弄回莫家去。
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