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光者梵蒂暗暗納悶,不知道凌白留下自己干嘛。
隨著時間流逝,梵蒂開始忐忑不安。五六分鐘過去了,凌白一句話不說,就只是站在臺階上靜靜地看著她。
無聲的沉默比任何有聲的震懾更讓梵蒂感到壓抑,她突然覺得廷議大廳安靜極了,心跳聲清晰入耳,周圍的空氣仿佛要凝固了一般。
她快受不了了,開口道:“城主大人……”
“嗯。”
凌白抬手阻止她說話,一步一步從臺階走下來。
明明是一個人,卻給梵蒂一種巍峨大岳橫推而來的壓迫感,離得近了,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城、城主大人。”梵蒂干澀地喊道。
凌白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有些輕佻地挑起梵蒂的下巴。
梵蒂戴著面罩,臉部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皮膚光滑雪白,下巴精巧,小嘴粉嫩,唇形很美,讓人不禁生出一種湊上去肆意品嘗的沖動。
梵蒂又驚又怕,呼吸急促,粉唇微張,一時間,溫熱的氣息輕輕打在凌白臉上。
“城主大人!”梵蒂定了定神,顫聲問道:“您在看什么?”
“看你啊。”
“看我?”梵蒂有些莫名其妙。
“我欣賞忠誠的女人,你很忠誠,當然要好好欣賞一下了。”看了一會,凌白失望道:“可惜,面罩擋住了臉。”
“可、可以摘下來……”
“不必了。”凌白收回手指,從她身旁走過,一邊遠去一邊說道:“忠誠是種很可貴的品質,美好的東西必須得到成全,所以我決定成全你。去找嘉莉博士吧,她會把你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去找嘉莉?
梵蒂魂都快嚇飛了,她不是笨蛋,從凌白的異常舉動和語氣中察覺到了危險。當荷光者這么多年,向來以心狠手辣著稱,給嘉莉博士送過不少新鮮貨,落到那個瘋子手里,簡直比死還可怕。
她對別人狠,不代表對自己也能狠下心來。
只要心中還有**和遺憾,就沒人不怕死。
梵蒂同樣怕死。
“城主大人,城防隊長森格是會首大、查爾斯的人。”
梵蒂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這句話,隨后整個人仿佛虛脫一般,站都站不穩。
森格是查爾斯的人?
凌白猛地停下腳步,轉身走回梵蒂身邊,抬手輕摟她的肩膀,扶著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意外之喜。”
“不要害怕,告訴我,燈塔上還有誰是查爾斯的人?”
梵蒂抖出森格,就已經意味著她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什么律法,什么禁令,早已拋到九霄云外,輕靠在凌白懷里,竹筒倒豆子把查爾斯賣了個干干凈凈。
一網撈到不少大魚。
最大的自然是城防隊長森格。
森格和里特是城防軍司令維克多的左膀右臂,這家伙的資歷很老,十五年前帶人逮捕過紅蔻和破曉,在城防軍中素有威望。
除了獵荒者部隊,城防軍是燈塔上唯一一支擁有重立體并且允許裝備武器的軍事力量,森格力挺,查爾斯確實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事實上,森格在城防軍中的影響力遠超凌白的想象。
維克多是摩根的死忠、親信,占著城防司令的位子幾十年不挪窩,森格要想上位,必須把維克多搞下去。查爾斯一勾引,他便按耐不住躁動的心答應了。
城防軍里有很多看不慣馬克的人,因為馬克每次從地面帶回物資,都會偷偷分給塵民,他們認為這些物資是屬于上民的,馬克沒有資格分配屬于他們的東西。
森格暗中煽風點火,激起這部分人的不滿和怨氣,然后引導為自己所用。
查爾斯對摩根下手那天,森格興奮死了,他仿佛看到了查爾斯成為城主,任命自己為城防軍司令的場景。
褲子都脫了,只差一小步,沒想到查爾斯突然倒臺了。
霎時如一盆冰水澆個透心涼,森格心涼了半截。剛開始惶惶不可終日,后來發現查爾斯沒供出自己來,維克多、凌白都沒找自己的麻煩,森格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
他知道查爾斯保自己的目的,無非是想借住自己的力量東山再起。
“同樣是靠山,凌白這座山看起來比較高。”
梵蒂安然無恙,這給了他另外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