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滿朝文武皆嘩然。
大家臉色茫然失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當今圣上在說什么,他們根本聽不懂。
不過,有一個人根本不管這些。
莊墨韓站起身來,仗義執言道:“陛下,雖然我身為外臣,不好多說什么。可是,小范詩仙的天賦有目共睹,作有整整數百首詩,每一首都獨領風騷。這樣的天才,豈是抄錄前人一兩首能夠解釋的?”
“況且,陛下您剛才所說的《詩經》,以及那寫下《大風歌》的漢高祖,還有先秦時代等……老夫曾閱覽古今,可卻從未聽聞過這些啊!”
聽到這些話,當今皇帝陛下只是笑了笑,卻沒有理會,他看著眼前的范田,沉默不語。
范田面頰和脖子全部掛著汗珠,像是一只落湯雞,再也沒有剛才的瀟灑了。
他“噗通”一下跪下來,對當今圣上行三拜九叩之禮。
“陛下,這兩首詩,草民的確對前賢有所借鑒,但僅僅是出于仰慕之情而已。沒想到陛下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草民貪圖名利,略有幾首詩借鑒前人,一時沒有說明,實在罪該萬死!”
然而,范田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其他絕大多數詩詞,都千真萬確出自草民之手,絕無欺瞞!”
“今日,圣上宴請群臣,草民愿意即興作詩,一則自證清白,二則為眾位大人助興,陛下您看如何?”
“哦?”王莽微微一愣,蹙起眉頭。
范田的數百首詩作里,他也只對少數幾首有印象,要說全是抄的,那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王莽突然想到了仙詩大人的囑托,于是他沒有為難范田,示意對方起來。
剛才還如兇神惡煞般的陛下,現在臉上的煞氣已經無影無蹤了,又變成一個慈祥和藹的老頭子。
他微笑著做出一個手勢,道:“既然范公子要即興作詩,朕也頗感興趣,請!”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范田精神一震,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莽生于西漢末年,《大風歌》和《關雎》,一個是漢初的一個是先秦的,他知道也很正常。
但是,前世的詩詞興盛于唐宋時期,漢朝以后還有太多的千古名篇呢!
范田腦海里還藏著一些詩詞,過去從未發表過。
皇帝陛下聽到后,一定會驚為天人,大加贊賞,說不定封官進爵依然有希望。
想到這里,范田站起身來,一連喝下了好幾杯酒,壯了壯膽子。
他之前的慌張和怯懦一掃而空,臉色通紅,更加風采動人了,鏗鏘有力地吟誦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