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整個人竟像是去了半條命一半,咔嚓一下,又躺倒了。
文藝中年嘛,情感好像總是要脆弱細膩些的。
當時的原版南壽只知道借酒澆愁往死里灌自己,哪里懂安排。
好在還有貴叔撐著,不但得擔心少爺,還得趕緊幫著延請江南名醫、并豐厚盤纏遠遠送去宋州。
這病來如山倒病區如抽絲的說法,一點不假。
又是快兩個月過去,那邊才傳來了二舅老爺紅藍半滿,又可以繼續南下的消息。
當時新南壽從口音班剛肄業,聽貴叔把府里面里里外外的擔心這么一匯報,當即便有了內外兩個決定。
對內,當然是三個老妾和四個大丫頭的安置。
而對外嘛...密信和行頭,是直發往二舅手里的,怎么都是二爺出行,身邊有得力伴當。
造勢借勢,因勢利導,是南壽慣用的手段。
血淋淋的撕逼打臉,俗不俗?傻不傻?耗不耗資源人脈?
他還是更喜歡四兩撥千斤,覺得這才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大智慧。
有點力氣,還是攢起來的好,這樣刀刃真正出鞘時,才能一擊,致命~
當地官場?木瀆宗祠?各種風向?...一名騎士不就搞定咯?
各種揣摩和各種不可言,在別人眼里是麻煩,可到了他這兒,卻是最最好用的妙物。
如果以后真有尾巴也不怕...少爺我收到二舅將至的急函,還不許開心了?還不許激動了?~切~
他挺胸突肚走在前頭,貴叔瞧他背影的目光里也閃過很分明的贊嘆與欣慰。
...果然是老爺主母地下有靈...瞧瞧如今少爺這不沾半點煙火氣息的手段...嘖嘖嘖...而且少爺還只是弱冠啊...
可才又跟著走出去十來步,南壽卻突然停住了。
街邊上好像有動靜呢,圍了十來個人在那邊,也不知道在干嘛。
南壽那顆愛八卦的心輕輕松松就被撩了起來,伸了伸脖子,干脆又轉向朝那邊走去。
貴叔和兩名護衛趕緊跟上。
這兒可不是觀前街了,是從觀前回南府的路上。
也不比后世的生活方便處處街邊店,整個姑蘇城里除了觀前那樣的大市集,其它街道兩邊大多是尋常人家和一個個坊。
能聚起人來,那肯定是有熱鬧看。
南壽也笑嘻嘻的擠進去:“哎哎哎~啥情況啊這是...”
可待一眼看清里面的畫面,他笑容就僵了僵。
是兩個人。
一個跪著一個躺著,一個活著一個死了。
跪著的那個垂著腦袋看不清面目,連衣服顏色都瞧不清楚,頭頸是污垢不堪,身上是破破爛爛。
躺著的那個更看不清,因為上身被半卷破草席給蓋住了,只露出雙瘦骨伶仃的漆黑腳丫子,連鞋都沒有。
再細看。
跪著的那個,頭頂亂發里面,還斜斜插了枚草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