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時根本就沒想削他頭發,甚至根本沒想到會把他綁來啊~
怎么就神使鬼差的變成這樣子了呢?
氣苦到極處,小娘再繃不住了,終于還是使出了娘皮的看家本領,重重一捂臉,就開始哭。
南壽咂砸嘴巴。
講真,他原本也沒打算刺激人家,畢竟怎么說都是個有點欣賞的小娘皮了。
可,那句“田舍奴”,確實刺耳啊~
浪批不是普通的浪批,畢竟是千多年后的靈魂,而且也不缺閱歷。
從小就聽家里一位尊敬的長輩說:不讀史無以明志。
所以一套二十五史,他是通讀了三四遍的。
但從十歲到三十歲的歲月里,那套史是被他讀了又扔,扔了又讀,再讀再扔。
早先扔是因為自覺讀懂了,有所獲了,熱血澎湃。
可后來扔,是年齡越見長,越覺得讀著別扭...越讀越別扭~
尤其是在他浪完國內,又跑去國外各種浪。然后,再回國內認真生活,仔細感受。
自太史公以后,史中便只能是王侯將相、忠臣節婦了么?
那么外婆那樣的人應該在哪里?
那么那些逃荒的面孔又應該在哪里?
除了南美黑非洲和南北極,他都去到過,自覺再找不出比華夏更特別更動人心魄的文明來。
可那些真正從土地里耕耘出這文明的絕大多數!
那些發不出聲音人!
應該在史書的哪里!!
他們憑什么被瞧不起!!!
。。。。。。。。。。。。
好半晌了,小娘還在嗚嗚的哭,南壽也開始撓著眉梢苦笑。
其實氣頭一過,他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兒大。
畢竟每個人看世界看事物的角度都不同,在信息不對稱的前提下,跟個千多年前的娘皮質氣,好像本身就該自省,心性修為還有不足啊。
浪批一身毛病,但知錯就改倒是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臉皮也厚。
所以他涎著臉湊到跪地痛哭的小娘身邊,用肩膀拱了拱她,賠笑:
“英雄啊~咱們不哭了好不好?...都怪我,是我亂開玩笑~我跟你道歉可行?”
小娘依然捂臉抽泣:“555~~明明錯的是我~~555~~父精母血不敢毀棄~~的確是我削了你頭發~~555~~我...我...5555~~~”
南壽眨眨眼睛,開始笑,他甚至盤腿在小娘身邊,又拱拱人家:
“頭發是父精母血,不假...可誰說就不能毀棄了?”
他壓低聲音,湊到小娘耳邊,聲音賤嗖嗖的:
“他們自己不也浪費揮霍么?”
“....55555?”小娘終于放下手掌,轉頭看他,雖然眼睛還哭得紅紅的。
正好看到南壽朝她擠眼睛:
“母血什么...咱們女孩子家每個月總得來那個吧?...嘖嘖嘖,一碗一碗的流啊,誰會覺得可惜么?”
“...噗呲~~你!”小娘瞬間就被賤人給逗樂了。
說的算是歪理,可誰會用碗這種量詞啊?....腦海里有畫面了怎么辦?!
可浪批嘴還不停:“至于父精什么的...嘖嘖嘖...英雄,要不你回頭問問你親爹,從束發到弱冠,他自己到底一手折騰掉多少...那玩意不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