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元澄所言,好似合情合理
但李憲總覺哪里不對,而一時片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他眉頭緊鎖,只當李憲在擔心。元澄呵呵一笑“便是李承志再強,還能是三國之敵且先讓他猖狂幾日,待三方大軍齊出,就是他授首之時”
這倒也是。
許允了那般多的糧草、帛麻、兵甲,更有舉世無雙的冶兵、鍛甲之法奉上,無論柔然可汗丑奴,還是吐谷渾可汗伏連籌,無不欣喜若狂。
二人于一月前自柔然汗庭回返之時,丑奴便已征詔各部落,稱必聚齊四十萬大軍,以助元魏一臂之力。
伏連籌更是信誓旦旦,稱只要鍛甲之法送至汗庭,當即就能起兵二十萬,劍指河西。
也莫說六十萬,便是減去一半,所借胡兵也已有三十萬之巨,且朝廷已予關中陳兵二十多萬,這便是五十多萬大軍。
試想,李承志如何抵擋的住
李承學風塵仆仆,臉上、頭上盡是灰,竟連臉都未顧得上洗,便跑來見李承志,可見軍情何等緊急。
“二兄,此乃世叔密信,稱務必交予你親啟”
“辛苦三弟”
李承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梳洗一番,而后向母親報聲平安”
李承學應諾退下,李承志拆開信封,匆匆一掃,瞳孔倏的一縮。
一月前,朝廷下旨,令奚康生坐鎮武川,都督北地、六鎮諸軍事,負責整編降軍,安撫鎮民。
而后又令邢巒為帥,崔延伯為副,元懌為監軍,元欽為司馬,舉兵三十萬,進駐關中。
一看邢巒與崔延伯,并司馬元欽三人,李承志便知朝廷又犯了心病,怕素來與他親近的奚康生放水,是以棄之不用。
至于元懌,他以往與李承志再是親近,也絕對敵不過這元氏江山、并坐在龍椅上的親生骨肉。
這只是其次,李韶稱三十萬并非號稱,而是實指。
有十五萬為奚康生征討高肇時的舊軍,本就陳兵于夏州,其中中軍七萬,其余為河東、關中征召的州兵、民壯。
剩下的十五萬,則為高肇舊部。其中鎮軍就近有十萬,其余才為北地五州之州兵、郡兵。
而既為新降之軍,只需就地整編,無需再行征召,是以不需費時多久,就可成軍。
李韶預估,至多再有一月,也就是五月中旬,三十萬大軍就可開拔。
粗略一算,這三十萬大軍中弓馬嫻熟、可步可騎的勁旅就足有六成之多。剩下的四成也大多為州兵,并非連弓都不知如何拉的民夫,堪稱為勁敵。
而這也就罷了,李韶更是猜測此番朝廷不惜血本,也不知與柔然與吐谷渾許了多少好處,商量借兵的使書方至柔然與吐谷渾汗庭,這兩方就相繼遣使入京,稱與元魏一衣帶水,出兵相助自是責無旁貸。
而后才有元澄出使,先至柔然,后至吐谷渾,與其敲定細節。
具體借多少不知道,但依李韶猜測,雙方兵力至少也該在二十萬往上。
再加上三十萬官兵,兵力已逾五十萬。
而李承志窮兵黷武,西海幾乎全民皆兵,堪堪也就十萬兵。更何況打仗并不是看誰人多,只單論后勤與國力,小小的河西又豈能與三方大國相提并論
便是李韶已視李承志為天人,對他信心極足,如今也是槁木死灰,話里話外都透著一個意思若事不可為,不如早做打算。
還能怎么打算
無非就是降,或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