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在警惕地提防著林新一的動作。
而此刻已然是全場焦點的工藤新一則是在眾人矚目下緩緩道出了他心中所想:
“這個推理其實很簡單。”
“首先,我剛剛也跟目暮警部匯報過了:”
“在我們十分鐘前發現江上浮尸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猩紅的血浪。”
“對吧,小蘭?”
工藤新一回頭看向小蘭。
而小蘭則是稍稍回憶了一下之前那觸目驚心的畫面,臉色稍顯蒼白:
“沒錯,當時就是因為江上有片顯眼的紅色,我們才會注意到尸體。”
“不然當時天色還有些昏暗,不仔細看是不會注意到那里的。”
在小蘭的輔助指證下,發現尸體時的目擊場景被清晰地還原在了大家面前。
而目暮警官一邊暗暗盯著林新一,一邊還習慣性地為工藤新一的推理當起了捧哏:
“工藤老弟,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想說,那些尸塊是在不久前才剛剛被兇手丟棄進江里的對吧?”
“沒錯。”工藤新一點了點頭,順著目暮警官的話說道:“就像料理人通常會用浸水的方法來去除豬肉內多余的血水,如果尸塊在水中浸泡超過一定時間,上面附著的血液就會在水流的沖刷下稀釋干凈。”
“那樣的話,我和小蘭就不可能看見那種江水被血液染紅的畫面了。”
“所以,那些尸塊在水中浸泡的時間一定不長。”
“而這也就意味著...”
工藤新一微微一頓,向林新一投去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兇手在不久前才剛剛完成拋尸。”
“他現在說不定還沒有走遠——而且,這個兇手大概率還留在現場,就在這里!”
“唉、不會吧?”
圍觀群眾中有人很不理解地質疑道:
“拋完尸體還不趕快逃跑,等警察過來不會很麻煩嗎?”
“那兇手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恰恰相反。”
“這反而是兇手內心惴惴不安、膽小害怕的表現。”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將他對兇手的心理描摹娓娓道來:
“兇手的拋尸時間是在黎明時分——”
“這個時間雖然也天色昏暗便于行動,但卻避免不了撞上那極少數早起晨練的市民的風險。”
“很顯然,這并不是一個足夠完美的拋尸時間。”
“選擇在這個并不理想的時間拋尸,說明兇手很可能是沒有其他選擇。”
“他大概率是在半夜沖動殺人,慌亂處理完尸體后又因為某種原因不敢將尸體藏在家里,所以才趕在天亮之前匆匆來到這里拋尸。”
“而兇手碎尸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掩蓋被害者的體貌特征,從而讓警方無法鎖定被害者的身份。”
“那么,大家想想,如果你們是兇手...“
“在沖動地殺人拋尸之后,會不會擔心自己的手法哪里出了疏漏,會不會擔心警察還是有辦法查到被害者的身份?”
“嗯,的確是這樣。”
一經代入,大家不禁都深有其感地點了點頭:
“做壞事難免心虛,所以兇手才更要留在現場,混在人群里觀察警方的調查狀況!”
“如果發現警方調查失利,他就能安下心來繼續生活。”
“如果發現警方調查順利,他也能提前準備逃跑事宜。”
“可是,工藤老弟...”
目暮警官又略帶疑慮地追問道:
“僅僅是這樣,還沒辦法把嫌疑鎖定在林先生身上吧?”
“在場這么多人,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兇手啊!”
“當然。”
“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但林新一先生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工藤新一完全沒有因為這樣的質疑而亂了推理的節奏:
“而我這么說的理由就是...”
“林先生腿上被水浸濕的痕跡!”
話音剛落,隨著工藤新一的指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鎖定住了林新一的小腿。
雖然是在東京,但現在天氣不僅不熱,還因為是清晨時分而顯得有些清冷。
所以林新一那雙被水浸濕的褲管和鞋子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干透,仍舊存留著一大片肉眼可見的濕痕。
“濕痕,他的腿被水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