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可不是你的認罪和道歉,我要的是你...為敦子的死,付出代價!”
這一刻,高橋的眼中只有瘋狂。
想到痛苦自殺而死的敦子,想到仍舊活得滋潤的池田,他就恨得無法呼吸。
“給我去死吧!”
高橋良一突然掀開衣服,從自己的“大肚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刀:
“我今天就要讓你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他舉起那把寒光閃爍的短刀,就...
就被林新一一把摁倒在地:
“夠了,高橋。”
“你現在已經有‘殺人未遂’的罪過,不要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一錯再錯?我才沒錯!!”
高橋在林新一的身下瘋狂地掙扎著:
“錯的是池田,她該死!”
“我是要為敦子報仇,我是審判罪人的正義使者,我沒有錯!”
“違法就是錯!”
林新一輕易地奪去了高橋手中的刀,態度絲毫沒有變化:
“而且,你要是真的只是為敦子報仇,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可是你做了什么?”
“只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殺人陰謀暴露,擔心受到法律的懲罰...”
“你就能舉起屠刀,對一個和此事毫無關系,手無寸鐵的柔弱少女痛下殺手!”
看著高橋那張陰沉扭曲的臉,他語氣冷厲地呵斥道:
“正義使者?呸!”
“你也只是個丑惡的殺人犯罷了!”
這句話深深地扎進了高橋的心里,徹底粉碎了他那自我陶醉的借口。
他放棄掙扎,無力地癱倒在地,終于認罪伏法。
但仇恨依舊縈繞在高橋心間,讓他無法釋懷:
“是...我有罪...那池田呢?”
“她用抄襲的惡劣手段害死了敦子,她也是殺人犯,你為什么不抓她?!”
林新一頓時陷入了沉默:
只從情感的角度上講,他也覺得池田知佳子的行為令人不齒,罪孽深重。
但從法律的角度上講...
如果行為人實施了某種犯罪行為,導致他人自殺,關鍵得看這個違法行為和自殺之間有沒有因果關系。
判斷因果關系,得看行為人的犯罪行為,和自殺有沒有高概率關系。
一般只有虐待、非法囚禁、侮辱誹謗、欺騙型自殺等嚴重犯罪行為,才算有高概率關系,對自殺承擔責任。
而池田知佳子抄襲了敦子的作品,敦子上吊自殺。
兩者之間有沒有高概率關系?沒有。
構不構成故意殺人的間接正犯?不構成。
作品被抄襲,一般人都不會走上自殺這種極端道路。
實在不行咬咬牙忍過去,好好活著,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所以,法律上講,池田知佳子只是一個侵犯著作權的抄襲者,而不是侵犯生命權的殺人者。
林新一也不是什么江湖俠客,而是一個執法者。
即使他同樣痛恨池田知佳子的惡行,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眼睜睜地看著高橋殺人。
情感和法律,感性和理性,兩者之間的抉擇很難講清。
林新一只能選擇思政課本上寫的那個:
“抱歉,我得依法辦事。”
“池田小姐不是殺人犯,我抓不了她。”
“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為自己的抄襲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這樣語氣鄭重地向高橋良一承諾道。
但池田知佳子保住一條狗命,卻還在那得了便宜賣乖:
“抄襲?我哪里抄襲了!”
“敦子都已經死了兩年了...想告我抄襲她,就拿出證據來啊!”
“你!”高橋良一被刺激得又想起身殺人。
而林新一也被池田這小人得志的嘴臉惡行得不行。
他差點一個沒忍住,把高橋給放了出來。
“夠了!!”客廳里響起一聲大喝。
發聲者不是高橋,也不是林新一。
而是這場聚會的發起人,說話細聲細氣、性格溫軟和善的鈴木綾子:
“知佳子,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看著老同學那張面目可憎的臉,鈴木綾子的聲音又是惋惜、又是憤怒:
“敦子的仇,我會幫她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