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著那兩個蹲在山上的黑點,林新一總算意識到琴酒是有多么陰險。
都已經親眼目睹了宮野明美的死亡,還讓伏特加去檢驗過尸體,這家伙卻還是在最后關頭埋伏了一手。
“不過這樣也好...”
“他用這種方法考驗我,反倒給了我名正言順留在這里的機會。”
林新一沉吟片刻,心情反而放松下來:
琴酒肯定是已經被宮野明美的假死騙過了。
不然的話,他也犯不著再設下這種試探性的陷阱,直接動手清理門戶就行。
琴酒應該已經基本相信了他,只是出于謹慎考慮,多加了一重保險而已。
“最驚險的考驗已經過了,敵人對我的警惕,一定已經降到了最低。”
“既然如此,我現在只要在'鏡頭’下面表現得正常一點,他們很快就會徹底放棄懷疑。”
林新一心里漸漸有了把握。
而就像他想的那樣...
在遠處的山林中,埋伏著的科恩和基安蒂,其實都沒怎么對現在的監視任務太過上心。
科恩是個有些老相的中年男人,他習慣沉默地在狙擊鏡里瞄著目標,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
而他的搭檔基安蒂是個年輕女人,她留著簡潔干練的齊耳短發,左眼紋著大膽的鳳尾蝶刺青,眼影和口紅都畫得很濃、顏色很重。
光是看造型,就能看出她性格上的叛逆和激進。
“喂喂...琴酒?”
“你們不是都已經確認宮野明美死掉了嗎?”
“還讓我們留在這里干什么?”
基安蒂一邊用狙擊槍遠遠瞄著林新一,一邊有些不耐地在電話里和琴酒發起牢騷。
琴酒話不多,只是用不容置喙的平淡語氣說道:
“你們再等等。”
“告訴我,林新一現在在做什么?”
“我看看...”
基安蒂用狙擊鏡偷窺著林新一:
“那家伙把手套戴上了,現在在翻宮野明美的包和衣服。”
“他好像是拿走了宮野明美的證件和手機。”
“額...這家伙怎么跟個不入流的小偷一樣...”
“他竟然把宮野明美包里的現金,都裝到自己的錢包里了。”
琴酒:“......”
一陣詭異的沉默,而基安蒂接著說道:
“那小子又開始清理地上的腳印,還有尸體旁邊掉落的槍械。”
“看起來沒什么,只是在清理痕跡而已。”
清理足跡花了一、兩分鐘的時間。
琴酒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基安蒂繼續做下一階段的語音直播:
“好,足跡清理完了,那小子回到尸體旁邊去了。”
“林新一把尸體抱起來了。”
“抱到斷崖邊上了,好像是要往海里扔...”
“等等...假動作?”
“他又突然停了下來,現在正抱著尸體,低頭往下面的海看。”
“哦?”琴酒有些在意:“他在看什么?”
“額...我明白了...”
“那斷崖下的海水太淺,直接扔下去,尸體容易掛在礁石上面。”
基安蒂看懂了林新一的操作,繼續講解起了他接下來的表現:
“那小子從斷崖上面走下去,走到了旁邊的海灘上。”
“他抱著尸體走進了海里,送到了水深的地方...”
“好,他把尸體向外推出去了,尸體現在浮在海面上,正在往遠海方向漂。”
看著那具已經漂在海面上,而且還在那落潮的潮水律動中,慢慢越漂越遠的尸體...
基安蒂撇了撇嘴,有些煩躁地對電話那頭的琴酒說道:
“琴酒,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再等等。”琴酒的態度仍舊堅定:“看看林新一接下來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