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大灘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從緊閉的隔間門下,緩緩流淌而出。
那鮮紅的顏色無比刺目,仿佛將整個衛生間都染上了一層毛骨悚然的血光。
“糟了。”林新一心中一沉:
這么大的出血量,而且地上的積血還呈現出了部分凝固的情況...
說明那馬桶隔間里的人幾分鐘前就已經受了可以致命的重傷,恐怕是已經來不及急救了。
“都別靠近現場,我是警察!”
林新一首先亮明身份,然后又轉頭對毛利蘭說道:
“毛利小姐,幫忙封鎖現場,不要讓店內的任何人離開這里。”
“嗯。”毛利蘭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在母親那稍顯訝異的目光中倏忽站起身來,青澀的面孔上悄然浮現出一抹沉穩和堅定。
那雷厲風行、專業干練的模樣,很有一種繼承自母親的,作為職場“女王”的味道。
妃英里為女兒這樣的表現暗暗感到欣慰,便也從卡座上站起身來,主動說道:
“報警和封鎖現場的小事,就讓媽媽我來幫忙好了。”
“小蘭,你去跟林先生一起勘察現場吧。”
“那才是你最擅長的工作,不是嗎?”
“嗯...就拜托媽媽了。”毛利蘭稍一沉吟,很快便有些感激地同意了母親的幫忙。
她將封鎖現場的工作交給妃英里,很快就從口袋里掏出自參加工作后就一直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緊緊跟著林新一的步伐,走進了那間滿是血氣的衛生間。
“這...這是什么味道?”
而一進那衛生間,毛利蘭首先聞到的卻不是血腥氣。
那是一股奇怪的,讓人覺得鼻子有些不太舒服的,淡淡的刺激性氣味。
盡管這衛生間的大排風扇一直在呼呼地轉著,窗戶也開著,換氣效率很高。
但那氣味卻還是有些許殘留在衛生間里,以至于連那一地積血散發出的血腥氣都顯得相形見絀了。
“林先生,情況怎么樣?”
毛利蘭暫且沒去管那氣味,而是將探詢的目光投向林新一。
“人...應該已經死了。”
林新一站在那個有血液淌出的馬桶隔間前,這樣臉色難看地說道。
然后,他試著用戴著手套的手推了推那隔間門,沒能推動:
“隔間門沒反鎖,但尸體依靠著門,把門堵住了。”
“這...”毛利蘭微微一愣:
“門被尸體從里面堵住了?”
“那兇手該怎么離開這隔間啊?”
林新一沒有忙著去研究這個問題,而是語氣平靜地指揮道:
“先別管這個,把這馬桶隔間里的現場情況觀察清楚再說。”
說著,他徑直走出衛生間,向仍舊沉浸在震驚中的咖啡廳老板要了張椅子作為墊腳。
再看到咖啡廳老板正好有一部“拍立得”相機,他也一并要了過來。
就這樣,林新一把椅子架在那馬桶隔間前面,站上去,居高臨下地用照片記錄下了隔間里的情況:
果然,和他剛剛說的一樣:
一具渾身浴血的女尸緊緊依靠著門躺著,把隔間的門從里面堵上了。
而在她的尸體上,還扔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刀。
這把刀,多半就是兇器了。
更奇怪的是,廁所隔間的門板頂部,竟然還有幾滴新鮮的血跡。
“隔間門板頂上怎么會有血?”
“血再怎么濺,也不可能濺到門框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