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兇手能混進婚禮給新娘下毒,又是熟人,那基本可以確定他是參加婚禮的賓客之一。
既然如此,他在下毒后就不方便逃離現場,因為那樣做只會讓自己顯得可疑。
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就留在這婚禮會場,混在現在圍觀的眾位賓客之間。
那么...
“因為氫氧化鈉在空氣中極易潮解,所以裝在容易透氣的膠囊內還不安全,還得要放在密封的容器里保證干燥才行。”
“而兇手下毒后又留在現場沒走,他根本沒地方處理自己用來裝氫氧化鈉的瓶子。”
“兇手也絕對不敢把這種決定性的證據帶在身上,就只能趁著別人不注意,丟到婚禮現場的某個角落。”
林新一向眾人說著自己的調查思路。
然后,他又從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從同樣戴著手套的毛利小姐那里,接過那只被裝在透明證物袋里的塑料藥物瓶:
“所以,我就讓毛利小姐試著在案發現場附近尋找這個可能存在的關鍵證物。”
“結果不出意料,兇手果然把瓶子丟在了現場。”
“如此一來,要找出兇手,辦法就簡單多了...”
林新一小心地舉著這個藥物瓶,對毛利蘭說道:
“毛利小姐,把凱撒牽過來吧!”
“嗯。”毛利蘭點了點頭,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把拴在婚禮會場邊的凱撒請了過來。
這條黑背大狗在眾人的矚目下閃亮登場。
但和以往的威風有些不同。
它在進門時突然瑟瑟縮縮地躲在毛利蘭身后,等到繞過站在那里旁觀的貝爾摩德,才終于把四條腿給捋直了好好走路。
那模樣,就像是綿羊遇到了兇殘的老虎。
林新一有些訝異于凱撒不同以往的表現,但還是很快把注意力放回到案子上,讓凱撒對那藥物瓶上的氣味進行嗅源鑒別。
“是誰?兇手到底是誰?!”
松本警視死死盯著這條大狗,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而在場的眾位警察、家屬、賓客,也全都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只見凱撒把它那圓圓的黑鼻子湊到瓶身處細細嗅著一會兒,緊接著便低下頭嗅著地面,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轉了幾個大圈。
就像是在尋找定位信號一樣,轉完圈后,它抬起頭,眼睛牢牢地鎖定了一個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家伙:
“汪汪汪汪!”
“是他?!”眾人齊齊色變:
被凱撒鑒別出來的氣味源不是別人,正是這場婚禮的男主人公,新郎高杉俊彥先生。
“竟然是你?”
松本警視眼里滿是不敢置信,還有火山爆發般的憤怒:
“高杉!你為什么要對小百合做這種事?”
“額?等等!”
那位帥氣的高杉俊彥先生頓時慌了神色。
他連連擺手,迎著老丈人那擇人而噬般的兇惡目光慌亂解釋道:
“怎、怎么可能是我啊!”
“這條狗是認錯人了吧?”
“我是小百合的丈夫,今天還是我和她的婚禮,我怎么可能在我自己的婚禮上,下毒殺害我自己的妻子呢?”
“在場各位都認識我和小百合...你們都應該知道,我跟她的感情一直很好啊!”
他的一番自辯,讓眾人眼里剛涌起來的驚疑又變成疑惑。
就連已然火冒三丈的松本警視都不由為之一滯:
“也是...高杉你根本沒有理由殺害小百合。”
“難道真是搞錯了?”
松本警視轉過頭來糾結地望向凱撒。
狗當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它只是死死地盯住高杉俊彥不放,汪汪汪汪地吠叫著。
“嗅源識別的準確性的確不是百分之百。”
“但這至少給我們了一個調查方向。”
“松本警視,我們還是不要先入為主,這么快就放棄懷疑。”
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