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干和手臂全都“不翼而飛”,不難想象,它們應該都已經支離破碎,化作了大家第一眼就見到的,那些飛濺在地板、墻壁和天花板上的肉泥。
腦袋、肩膀、一只手掌倒還算完整,只是飛出去離著大腿很遠。
“這...爆炸的威力真是夠大的。”
林新一的表情都有點不太自然:
說實話,他參加工作以來,就根本沒參與偵辦過什么爆炸案。
原因很簡單...
國內治安太好,極少出現這種聳人聽聞的案件。
所以林新一也只是在上學的時候學過偵辦爆炸案的相關知識,沒啥實踐經驗。
偶爾辦過能勉強和爆炸扯上關系的案子,也是卡車爆胎、汽車爆炸這種安全事故,遠遠沒今天見到的這么慘烈。
而他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
在法醫專業課的教材上,那么多真實記錄現場尸體狀況的教學照片中,就只有“爆炸案”那一節的配圖最下飯。
看過人體遭遇爆炸后的慘像,林新一才真正理解,那些敢在戰場上冒著炮火拼殺的士兵是多么偉大。
所以,讓毛利蘭看到這樣的景象...
她能堅持不吐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還好嗎?”
貝爾摩德輕輕拍著毛利蘭的脊背,關心地問道:
“如果受不了的話,還是去外面休息休息吧。”
“這樣的場面,對你來說還是太殘忍了。”
她的語氣非常真誠。
而她也的確不想讓自己的Angel,看到這種污濁不堪的畫面。
但毛利蘭仍舊很堅強地留了下來:
“不,我可以的。”
“死者都承受了這樣的痛苦,我怎么能因為害怕就躲開。”
“好吧...”貝爾摩德輕輕一嘆。
而她的目光則是悄然越過毛利蘭,看向了那顆躺在磚石瓦礫中的,勉強保持著完整的頭顱:
這是龍舌蘭的腦袋。
毫無疑問,被炸死的就是他們組織的成員。
“龍舌蘭果然被炸死了。”
“情況還是很復雜啊。”
貝爾摩德湊到林新一耳邊,這樣小聲說道。
她看似是在感嘆,其實是在向林新一提醒死者的身份。
因為她心里清楚...林新一現在就算沒失憶,也不會認識龍舌蘭的。
“嗯...”
林新一故作冷漠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知道情況嚴重:
“我會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的。”
“頭、肩膀、手掌、大腿及其以下還算完整。”
“軀干部分整個炸成了碎片。”
“這是典型的炸碎傷。”
回憶著自己在課本上學過之后就幾乎沒用過的知識,林新一仔細分析著現場:
“炸碎傷是推測炸點,也就是爆炸中心位置的有力證據。”
“人體能被炸碎成這個程度,說明死者在爆炸時離炸彈距離很近。”
“而只有軀干和胯部被炸碎,頭、肩膀和小腿都勉強保持完整,這說明...”
“那爆炸的中心,炸彈爆炸時所在的位置...”
“是在‘半空中’,在離死者軀干部位很近的,‘半空中’。”
他這樣細細地分析道。
“這...”毛利蘭想了一想,當即順著林新一的思路提出猜測: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像電視上的那些恐怖分子一樣,把炸彈綁在腰上,然后發動自殺式襲擊的?”
“不。”林新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什么自殺式襲擊。”
“為什么?”毛利蘭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