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大概率也是個左撇子。”
“因為從現場勘察記錄上看,從死者頸動脈飚射出的血液,甚至都絲毫不受阻擋地噴濺到了1.8米外的電視墻上。”
“并且分布均勻、面積較廣,上到天花板下至地板,均有血滴噴到。”
“這說明死者當時應該是呈站立姿態,且是身前沒有阻擋物的情況下,被兇手從身后一手抱頭扶住身體,一手切斷頸部的。”
“而如果是以這樣的姿勢殺人...”
淺井成實模擬著一個從身后抹人脖子的姿態:
“用右手持刀,留在死者脖頸上的刀口應該是從左至右。”
“而死者脖頸上的刀口是從右至左。”
“這說明兇手很可能是個左撇子,他是用左手持刀,從身后自右至左地割開了死者的頸部。”
“原來如此。”佐藤、白鳥、高木三人的表情愈發凝重:
小田切敏也有作案動機。
而且還正好是個左撇子。
部長公子與犯罪者特征越來越吻合,這是所有警察都不想看到的。
“不過,其實也不一定了...”
淺井成實想了一想,補充著說道:
“因為兇手用來殺人的兇器是一把手術刀。”
“以手術刀的鋒利程度,不需要多少力氣,稍稍一劃就能切開皮膚和皮下組織,斬斷氣管和頸動脈。”
“所以,如果讓我用手術刀殺人的話...”
“我可能選擇用更慣用的右手去摁住死者的腦袋,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防止對方掙扎反抗。”
“然后再用左手持刀——左手不慣用也沒關系,反正只要輕輕一劃,就能把死者殺死。”
淺井成實把用手術刀殺人的動作姿態分析得頭頭是道。
看著就像私下里這么演練過一樣。
“唔...”
“這么說來,兇手是右撇子的可能性也不小。”
“那我們以后調查還是以查左撇子為主,同時,也不能忽略是右撇子的嫌疑人。”
“總之,寧可費力氣把網撒大一點,也不能讓魚給跑了。”
林新一順著淺井成實的思路總結,表情卻不禁有些古怪:
淺井成實是醫生。
他以前籌備復仇計劃的時候,可能還真想過該怎么用最擅長的手術刀去殺人吧?
“等等...手術刀?”
林新一猛地想到了什么:
“這手術刀是兇手自己帶的,還是從案發現場,也就是死者家里拿的?”
“當然是從死者家里拿的...”
佐藤美和子很快就回答上來:
“死者仁野醫生家里有一個存放各式手術用具的器械盒,里面少了一把手術刀刀柄,還有一張新撕開的,一次性手術刀片的包裝紙。”
“正因兇器本就是從死者家里拿的,而且又是死者生前擅長用的手術刀,我們當時才會判斷他是自殺。”
死者仁野保是心臟手術專家。
和林新一一樣,是靠手術刀吃飯的醫生。
此類醫生有些會在家里放套手術器械,平時用豬皮、豬心、葡萄之類的東西模擬人體,練練切割縫合技術。
所以在他家里找到手術器械很正常。
兇手會想到仁野保醫生的身份,特意去拿手術刀殺人偽裝自殺,也很正常。
“我明白了...”
林新一點了點頭,眉頭卻依舊緊鎖。
他也不再繼續跟幾位下屬討論,而是猛地拿起那疊案件資料,細細地翻看起來。
如他所料,當時參與辦案的鑒識課警員別的不行,但拍照可是一絕。
他們絲毫不怕浪費膠卷,把案發現場里里外外地拍了個遍。
兇器,取用兇器的手術器械盒,甚至是器械盒周邊的原始現場,都被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
這對林新一此刻的調查起到了巨大了作用。
他拿著幾張照片反復琢磨,突然說道:
“小田切敏也...”
“兇手應該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