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殺人者此時已經沒有意志自由,完全淪為脅迫者的工具,因此可以斷定其沒有殺人故意,應當不負刑事責任。脅迫者才是殺人行為的實施者,屬于間接正犯罪。”
“而且《刑法》第...”
林新一及時閉上了要背前世國內法條的嘴巴。
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地補完了這句話:
《刑法》第二十八條規定,對于被脅迫參加犯罪的,應當按照他的犯罪情節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
貝爾摩德:“.......”
“不過...”林新一又自顧自地分析道:“理論歸理論,實踐歸實踐。”
“在司法實踐中,脅從犯被判無罪的案例,幾乎是不存在的。”
因為這事在法庭上很難扯得清:
你說自己殺人是被迫的,那又有誰能證明你當時是被迫的?
而且被脅迫的程度也很有區別。
像宮野夫婦那種全家人都被關在秘密實驗室里,人身自由完全被犯罪組織剝奪,生命安全時時刻刻受到威脅,才能勉強算得上“完全沒有意志自由”。
至于貝爾摩德這種地位較高的組織殺手...
時不時就單獨出任務,旁邊也沒有什么“督戰隊”全程監視。
她還是屬于有意志自由,有其他選擇的。
就算放棄暗殺任務,事后肯定會被組織追殺,但那...那也不是百分之百會死嘛,不是嗎?
這就跟正當防衛必須拿捏反殺時機一樣,法律上“受脅迫殺人”的判定條件是非常苛刻的。
說得夸張一點,只要殺人時沒人拿槍直接抵著你腦門子,那就不算“完全沒有意志自由”。
照這么算,宮野夫婦,還有后來同樣被迫主持過人體實驗的宮野志保,都不能說完全無罪。
畢竟...嚴格來說,他們當時也可以選擇不做實驗。
反正不做實驗又不會被當場槍斃。
說不定被犯罪分子關進毒氣室里,還能靠著老天照顧吃藥變小,從垃圾通道里逃出來嘛!
所以...
“姐,要說你完全是無辜的,那可就更勉強了。”
“你這種在法律上算是脅從犯,如果能在法庭上拿出自己被脅迫犯罪的證據,倒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減輕處罰。”
“但是考慮到你犯罪情節的嚴重程度,就算減輕處罰了...”
林新一自顧自地分析道:
“估計也得判個無期吧?”
貝爾摩德:“.......”
她本來是想讓林新一能跟自己共情的。
沒想到林新一直接給她判起刑來了。
“夠了!”
貝爾摩德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發言:
“我要是判無期,你至少也得判個十年。”
“....”正在今日說法的林新一瞬間蔫了。
而貝爾摩德沖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倒是也沒了再在他面前說宮野一家壞話的興致。
她忿忿不平地放下了這個話題,稍稍醞釀了一會,才繼續對林新一說道:
“我們還是繼續說回當年的事吧——”
“當時宮野夫婦主持的藥物研究,最終在我這個實驗體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專為烏丸家血脈設計的不老藥,初代的APTX4869誕生了。”
“烏丸蓮耶在藥物的作用下成功地活了下來。”
“他獲得了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之力。”
貝爾摩德微微一頓,又嘲弄地冷笑道:
“可這家伙太貪婪了。”
“他長生不老還不夠,還妄圖進一步地拓展自己的野心。”
初代APTX4869是專門針對烏丸一家的基因專門設計的,對其他人根本沒用。
而烏丸蓮耶試用下來效果良好。
并深感這么好的藥物,不該只讓自己這一家一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