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放棄了這最后的拒絕機會。
因為貝爾摩德已經在用她那悄然加大力氣的臂彎告訴他,不要說些多余的話。
面前這位降谷警官可不是什么好忽悠的笨蛋。
他們之前已經立下了同居情侶的人設。
雖然后來又刻意向外界放出了感情破裂的風聲,但以他們今天在降谷警官表現出的互動態度來看:
他們這對“同居情侶”的關系,顯然還遠遠沒有破裂到在一間房里住一晚都不能接受的地步。
人物關系都已經演成了這樣,想改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還在降谷警官這個不好糊弄的觀眾面前。
所以,沒辦法...
來都來了。
想不住也晚了。
林新一最終還是配合著貝爾摩德,向降谷警官提出了只要一間房的住宿要求。
于是降谷警官轉頭就對前臺的民宿老板說道:
“要兩間。”
“我一間,他們這對情侶一間。”
“好的。”民宿老板是個看著挺普通,卻很自信健談的中年男人。
他麻利地為林新一等人準備好房間鑰匙,又有些好奇地主動搭話道:
“真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來住店。”
“山里面出了死人的案子,我還以為這個月都要沒生意了呢!”
“哦?”降谷警官有些在意地接上話茬:“老板,你說的案子,就是最近電視上很火的那個‘無名女尸案’吧?”
“是啊。”民宿老板點了點頭。
降谷警官有心向當地人套情報,而這位健談的民宿老板也樂意與他們這幾位外鄉人聊天。
他很快就說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內容:
原來這個村子本來就沒有什么特產,而且也并不出名。
唯一能吸引外地游客的,也只有村外那一座座未經開發的原始大山。
一般游客都喜歡爬修了路、有護欄的山。
但也有少部分野生驢友就喜歡找刺激的,喜歡勇闖無人區、征服野人山,追尋最原始、最純真的大自然。
修了路的山人家還不愛去。
就喜歡往深山老林子里鉆。
這具藏在深山之中的無名女尸,就是被幾位來爬野山的登山客給發現的。
而這樣玩刺激是刺激了,但也容易遇上危險。
所以,這個看著平平無奇的小村子,其在原生態旅游上的優勢就體驗出來了...
“我們村子原來是建在山上的。”
“因為路實在修不進去,這幾年才搬到山腳下。”
“當時電信公司給我們村里專門裝了信號基站,后來雖然我們村搬下山了,但山里的信號基站至今也還在運轉。”
“所以那些登山客、還有狩獵愛好者,才特別愛來這里爬山。”
在這個通訊基建還不完善的時代,手機信號基本只要一離人類居住區就要歇菜。
而即使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能把手機信號送進與世隔絕的深山,也不是什么國家都能實現的基建偉業。
所以難怪那些驢友會往這山里跑:
這山里既有大自然的野趣,也有人類文明的信號。
如果在爬山越野的時候遇到什么危險,還能隨時打電話向外界求援。
而這家修在荒涼山村的簡陋民宿,做的就是那些登山客和獵人的生意。
所以當山里鬧出死人的新聞之后,這位民宿老板才會有“恐怕不會有客人來了”的感嘆。
“不過...”
降谷警官從民宿老板的話里注意到了什么:
“老板你是說,除了登山客,這里還經常有獵人過來?”
“也不能算經常吧...”
“畢竟平時來我們這山里玩的人,本來就不算多。”
民宿老板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但在那些客人里,的確是有不少是來山里打獵度假的狩獵愛好者。”
“他們一個個的都背著長管獵槍,看著倒是挺嚇人的。”
“怎么...這有什么問題么?”
“沒,我就隨便問問。”
降谷警官敷衍著結束了話題,又轉頭向林新一投去暗示的目光。
林新一讀出了他眼神里的含義:
本案的兇器,很可能是獵槍。
而這片山區,又不時有獵人光顧。
如此看來,兇手的身份便越來越向狩獵愛好者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