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祝善眉頭微蹙:
“因為我在忙著準備炸藥,所以沒注意餐廳這邊的情況。”
“剛剛看到餐桌上的茶杯和餐具,我也只以為,這是我雇來的那位女仆小姐布置好的。”
說著,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位女仆小姐。
而那位女仆小姐仍舊沉浸在今天的震撼經歷之中,直到被林新一提醒,才訥訥地回答上來:
“不,茶具不是我布置的。”
“我來的時候,餐桌上的餐具就已經被人布置好了。”
“明白了。”林新一點了點頭:
那沾著毒物的茶杯,提前就被人布置好了。
而因為下午四點之后,黃昏之館里一直有人不方便行動,所以兇手布置這毒茶杯的時間,只能是在下午四點之前。
“那么,千間偵探...”
“今天下午4點之前,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人可以給你做證明么?”
“那個時候,你是不是來了黃昏之館?”
林新一一連甩出好幾個問題,氣勢很有些嚇人。
但千間降代卻反而輕松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林新一的策略。
法醫的方法不管用,就把警察的笨辦法使出來了。
無非就是通過審訊不斷地讓嫌疑人回答問題,詳細描述自己在案發時間段的經歷,然后再嘗試從細節之中找出漏洞。
如果嫌疑人就是真兇,那他證詞中描述的經歷就只能是編造的。
既然是編造的,那理論上警方就有發現其證詞漏洞的可能。
證詞和事實出現矛盾,被認定是偽造證詞,那這在法庭上就能成為一種有力的犯罪證據。
“想法是不錯的。”
“但是...要從我的證詞中找到漏洞,真有那么簡單么?”
這種笨辦法要是能一招鮮吃遍天,那還要名偵探干什么?
千間降代心中無奈地笑了一笑。
然后又組織起語言,小心地回答道:
“我是什么時候來黃昏之館的,林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當時是下午6點左右,還是你將半路汽車拋錨的我載過來的,不是么?”
通往黃昏之館的路只有這么一條。
而第一個趕到的是大上祝善,然后是女仆小姐、槍田郁美、茂木遙史。
茂木遙史來的路上沒碰上汽車拋錨的千間降代。
那千間降代就只能是在茂木遙史之后,林新一趕到之前,也就是下午6點左右,才開車駛到這條山路上的。
這是既定的事實,她也無法更改。
所以千間降代只能順著這情況往下講:
“我是在下午6點左右,才開車來到這片山區的。”
“結果還沒到黃昏之館,汽車就在半路上拋錨了。”
“至于下午4點之前...”
“我應該還在家里。”
千間降代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我在鳥取縣鄉下有幢別墅,離這大概有四十分鐘車程。”
“因為車程太短,所以一路上我都沒有去過商店、加油站,也沒有其他人見過我。”
“而我平時又只有一個人住,所以在家里的那段時間,也沒人能給證明。”
沒人能證明她那時在家里。
也就是沒人能證明她那時不在家里。
千間降代編造的經歷看似模糊可疑,實際上卻最讓警方感到頭疼。
這整個故事里除了她便沒有別人,林新一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
而這個世界的道路上又不安監控。
她全程走的還是人煙稀少的鄉道。
根本沒人知道,她到底是何時開車從家離開,又何時趕到黃昏之館所在的這片山區的。
千間降代覺得自己很穩。
她心里正這么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