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愛爾蘭先生。”
“反正我們需要你幫忙做的,便只是協助我們鏟除組織、打擊犯罪罷了。”
諾亞方舟也簡單直接地表明了態度:
愛信不信。
一句話,要不要合作吧?
“合作...”在將諾亞近似看作一個來自官方情報部門的代言人之后,愛爾蘭便立刻領會了對方的用意:
“你們是想策反我當臥底,幫你們對付組織?”
“可以這么說。”
諾亞方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唔...”愛爾蘭不禁陷入了猶豫:“需要我...背叛組織么?”
他從小就是被枡山憲三當成壞人培養起來的,一輩子就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被官府招安,還有機會去當個好人。
所以即使琴酒跟他結下殺父之仇,還把他逼到這種地步,他都一直沒敢下決心背叛組織——
愛爾蘭先生才不會承認,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自己慫的原因。
而現在諾亞展現出的強大能量,已經不知不覺地為了鼓足了正面組織、直視琴酒的勇氣。
有這種大人物撐腰,他已經敢背叛組織了。
不過...還有些心虛就是。
更別說,經過這么多年的洗腦教育,愛爾蘭也的確還對組織抱有一些難以舍棄的忠誠。
“這不是背叛。”
“而是選擇做正確的事。”
“這種時候就別說空話了吧...”愛爾蘭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還談什么‘做正確的事’。”
“不,你誤會了。”
諾亞給出了令人意外的回答:
“我說的‘正確的事’,不是在說什么道德公理。”
“而是在指你老師枡山憲三先生,也認為正確的事。”
“說到這...”
它微微一頓,隨后便一言刺中愛爾蘭的心中柔軟:
“愛爾蘭先生,你還記得你老師在他70歲生日時,跟你單獨聊的那些事么?”
這其實是枡山憲三死前給林新一留下的遺言。
雖然林新一不知道他在70歲生日時到底跟愛爾蘭聊了什么。
但從當時枡山憲三對組織恨得咬牙切齒,心心念念想要找到愛爾蘭為他報仇的情境來看...
他和愛爾蘭私下里一定沒說組織什么好話。
“什、什么...”
果然,愛爾蘭一聽就愣住了:
“枡山先生跟我說的那些事情...”
“你怎么會知道?!”
這可是獨屬于他們“父子”兩人的秘密。
對方怎么會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
“難道我老師在他生前...”
“就已經跟你們有合作了?”
愛爾蘭只能做出這樣的大膽猜測。
“嗯,算是有過接觸。”諾亞方舟也不置可否地應了下來。
“這...”愛爾蘭一陣默然無語:
他的思緒不禁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老師枡山憲三70歲生日的那天。
其實那天他們也沒聊什么機密。
只不過枡山憲三這些年在人前當慣了眾人追捧的企業家,背地里便漸漸地不甘再只當一個幫組織管理資產的白手套。
他暗中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但卻又始終不敢真的背叛組織。
眼見著人生就在組織的控制下日漸蹉跎,枡山憲三終于忍不住在自己的70歲生日宴會之后,借著酒意跟自己最親近的學生愛爾蘭聊了一些“大逆不道”的內容。
當時枡山憲三問他:
如果有朝一日組織成了敵人,他會選擇站在組織那一邊,還是站在他老師這一邊。
而愛爾蘭當時的回答是:
“我當然會站在老師這一邊。”
“枡山先生...可是我視作父親的男人。”
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那些他生命中唯一美好的記憶。
愛爾蘭的心不禁微微觸動。
而那份被他壓抑許久的仇恨,也終于按捺不住地爆發出來。
“我明白了...”
“諾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