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研究現在還沒結束么?”
“當然沒結束了。”
只聽那警員如數家珍地介紹道:
“昆蟲群落演替規律的研究,哪是觀察幾個月就能完成的工作。”
“室內室外,城市郊區,山林河海、晴天雨天、春夏秋冬...影響昆蟲群落演替的變量實在太多。”
“光是東京地區的研究,就至少得進行一年才可能完工。”
“更別說,林管理官休假前還特地囑咐過:”
說到林新一,警員又露出一副崇敬的表情:
“我們警視廳鑒識課作為曰本、乃至世界法醫昆蟲學的研究先行者,不能只顧自己分內的職責,而忽視了推動刑事科學體系發展的使命。”
“所以等我們對東京地區的研究結束之后,研究小組積累了知識、人才和經驗,還將正式升級為永久性的法醫昆蟲學研究室。”
“別說一年了...”
“我們的研究,一輩子也不會結束的!”
“唔...”降谷零表情很是微妙。
他抬頭望向遠處,那坐在實驗臺前認真工作的沖矢昴。
不知怎的,他都有些不忍心去討厭這家伙了。
“那個,沖矢先生。”
降谷零遲疑片刻,終于還是上前打了招呼:
“能私下聊一聊么?”
“等等。”沖矢昴恍若未聞。
等他拿著游標卡尺認真地量完那條幼蟲標本的長度,又仔細地將數據記錄下來,將標本和器材放歸原處,將實驗臺收拾整齊...
他才終于緩緩摘下手套,站起身子,轉頭看了過來:
“你來了,波本。”
沖矢昴,不,赤井秀一的語氣非常平靜:
“既然來了,就去我的辦公室聊聊吧。”
說著,他便神色淡然地為降谷零引路離開?
“你知道我要來?”
降谷零快步跟上,神色略顯意外。
“嗯,這并不難猜。”
“搜查一課要從公安那邊調來一個新管理官——”
“我就猜到那個人會是你了。”
“畢竟你以前就很愛以警察自居,不是么?降谷警官。”
赤井秀一緩緩答道。
“你可真是夠了解我的。”
這次的重逢并無他想象中的火藥味。
降谷零也悄然放緩語氣,如老朋友一般同赤井秀一聊起天來:
“作為同事走在一塊兒,呵...”
“這倒讓我想到我們以前的事了。”
“以前么?”
赤井秀一身形微微一頓。
想到自己和波本、和降谷零之間的恩恩怨怨,他的語氣也不禁變得復雜起來:
“說到這,波本...”
“那天在榛名山上我說的話...”
那天在榛名山的五連發卡彎上,他還不知道降谷零就是波本。
所以他直截了當地告訴降谷零,蘇格蘭不是他殺的。
他本來要出手救助蘇格蘭,但蘇格蘭聽到樓下有腳步聲逼近,擔心有組織成員追殺過來,才為了保護同伴,而毅然地選擇帶著秘密自殺。
而那個好死不死正好逼近過來的組織成員....
就是波本自己。
“那天我說的話...”
赤井秀一努力斟酌著語言:
“其實是騙你的。”
“你可以不用相信。”
“夠了。”降谷零冷冷地打斷了他:“話說出來又該改口,你以為我是什么好哄的小孩子么?”
“赤井秀一,我不需要你的好心。”
“還有....”
“諸伏他是怎么死的,我已經想起來了。”
降谷零事后的確回憶起來,當時諸伏景光胸口中槍,動脈破裂,血液四處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