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罷,李三郎高聲喝彩,卻有點言不由衷;雖然婁小乙對音律所識有限,但這些日子來聽的多了,也有些心得,這女子的技法雖然熟練,但遠稱不上大家,比朝鳳樓的那些樂姬都遠遠不如,卻不知是如何進的李府,被奉為家姬?
好奇的看著李三,李三就有些尷尬,撂挑子道:
“二姐你自己來說!我是做不來這事,為把婁公子拉來李府,我這小命都差點扔在戈壁,也算是很對的起你了吧?”
那樂姬,嗯,應該是李三的二姐,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輕啟朱唇,語音嘶啞,典型的煙嗓,
“婁公子,你我這是第二次見面吧?在小夜湖游園春會春雨亭,你還回答了我的兩個問題呢!”
婁小乙恍然,實話說當時在春雨亭他根本就沒機會看清香案后的三個女子的具體容貌,他也沒心情看;不過依稀之間好像確實有個聲音很像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對女人的聲音敏感,而是這女子的嗓音太特別。
急忙站起身,“原來是二姐親自奏曲,小乙幸何如之!三哥隱瞞如此,致小乙失禮,當罰一杯!”
那女子風擺揚柳的走過來,也不見外,在距離酒桌丈外的一個繡墩上坐下,暗香陣陣襲來,讓人迷醉。
這個世界的女子雖然不至于像他前世那般的能和客人同桌共飲,但坐于一旁說說話還是可以的。
“婁公子聽我彈曲,以為如何?”
婁小乙心中暗笑,這女子的種種,已經讓他猜到了用意;春會上兩個離經叛道的問題,又遣親弟拉攏來府,原因是什么?
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唄,有什么難猜的?
他倒是聽齊二他們閑談聊起過,說這首富李家有個離經叛道的女兒,行事乖張,與眾不同,嫁了兩次,克死了一雙,現在干脆就留在娘家,瀟灑的很!
本來這樣的性格在大家之中是很難容忍的,但李家有錢,最關鍵的是這李家女兒很得老爺子歡心,是李三一輩中唯一的姑娘,所以可能有點持寵而驕。
問題是,他不拒絕啊!濁館不能去,會給婁府抹黑;媳婦不想娶,怕約束,那么現在既然有這么一個送上門來的,為什么不撩?
不用他花錢,說不定還能倒貼;不用擔心友過再娶;總比那些年輕的跟豆芽菜一樣的強吧?
對付這樣自覺與眾不同,處處標新立異的女人,他有經驗,
“一般,比起外面的樂姬還大有不如!”
旁邊李三直拿眼夾他,他卻恍若未見,“像二姐這樣的奇女子,樂曲這種小道,玩玩就好,也不必當真,也不需要取悅誰,何苦?”
李二姐就笑靨如花,蔥指指向李三,“你看,婁公子就是老實人,說的都是老實話;偏你每次都夸我樂技天下無雙,當我傻么?”
李三郎暗叫晦氣,意識到了自己這次的中間人可能是做錯了!
他們兄弟四個,暗爭已久,最后由誰來當家主,主導整個家族的生意,是是非非一言難盡,這也是商賈之家的通病;在這個世界,是不流行分家的,商人們都覺的分家就意味著力量實力被分攤,是最終走向沒落的禍端,所以,都是一子當家,其他的各有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