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青木的家底,只是一種試探,表明自己的誠意;他如何不清楚眼前這位公子如果真有意和尚的隨身之物的話,又哪里輪得到他來撿尸?所以,多半是不會受的。
既表明自己的善意,又不會真正損失什么,作為一名散修,這其中的權衡也是煞費苦心。
他早就猜測婁府之中有修行之人,但沒有特意去辨識,想著最可能的便是當年婁司馬的遺澤,或者婁夫人娘家派來的高人,護其安全,卻沒想到走出來的竟然是這名在普城小有浪蕩名聲的婁公子?
他能確定婁公子是修行人,但不確定婁府真的就只一名修行人,以婁公子之年輕,一年前還被困于土崖窟刻之中,短短一年能有多少進境?所以,背后應該還有人,但既然今日只是這位婁公子站了出來,說明另一位不愿現身,他也就只能裝不知道。
好在婁公子應該也能做主,所以也無所謂,在修行界,各有各的奇特,也不好強求。
果如他所料,這婁府公子對桌上的幾件東西看也未看,淡聲道:
“修行界中,誰拿到就是誰的,視而未見,就是放棄,胡兄又何必客氣?
此番事罷,不知在大昭寺和秦老爺那里有何反應?我生來懶的多事,不惹到頭上也不愿伸手,所以對這些后續,有些模糊。”
胡永呵呵一笑,不著痕跡的拿回了幾只納戒,這原在他意料之中!
“大昭寺,我們查過了!也和寺中方丈寺正有所接觸,可以確定,此事就是一外來掛單和尚所為,名為青木,卻不是大昭寺整體行為。
但這青木背后有沒有站的有人,卻是不清楚,很突兀的這么一個人,大昭高層都是凡人,也說不清楚他的根腳。
但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什么麻煩。”
婁小乙一笑,“我不擔心大昭寺,我擔心的反而是胡兄的貴主,秦大人那里!
你也知道,我婁府和秦大人的機緣可不是頭一次,胡兄既為府尊客卿,不知能為貴主做到哪種程度?
都在普城討生活,互相容忍些就很重要,你也知道修士解決問題的方式比較直接,我希望大家不要走到那一步!”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你秦大人已經挑釁過婁府一次,沒有成功,如果還想著有下一次,那就別怪婁府用修行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里面還含著一層意思,就是胡永在其中怎么選擇?是站在修行人一邊,還是雇主一邊?
話很無禮,但胡永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對,這本來就是修行人的交流方式,婁府拳頭大,當然就有資格威脅!
如果行事囂張的話,直接對秦大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也包括他這個所謂的秦府客卿!
他必須謹慎,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他更希望維持的,是和修行圈子的關系而不是凡人官員,秦大人幫過他,但他已經回報了十多年,沒有什么恩情是可以延續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