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很客氣,雖然堪合上并沒有標明對方的親族出身,因為婁府現在確實不是官場中人,但僅憑印象,軍官就知道這樣的人是普通貧寒士子模仿不來的,那是一種大家之氣,哪怕面對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兵士,也絲毫沒有慌張拘束的神情,一般這樣的人,就是平時頤指氣使的人,在他們看來,兵士和他們的奴仆無異。
“投親!”婁小乙回答的很簡潔。
“這個時期來照夜投親,不妥吧?”皇帝病危在照夜不是秘密,理智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時間來國都,無論是經商還是求取一官半職都不太合適,如果只是雙耳不聞天下事的書呆子,軍官不會問這些,但既然是有來頭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輕重?既然還要來,必定是有目的的。
“正是因為這個時期特殊,我才奉命來照夜,換個時間我還懶的來呢!”婁小乙很明白對方想知道什么,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本就是單純的家族之情,又何必搞的神神秘秘,惹人懷疑?
“哦?”軍官很驚訝,一般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回避,偏這人毫不猶豫,盡從這點上來看這人沒有問題,但他的好奇心又促使他問了下去。
“不知公子所投何府?又從哪里來?奉何人之命?”
婁小乙皺皺眉頭,還是耐著性子,人家這是公事,誰讓他看起來比較特殊呢?早知道打扮的落魄些就好了。
“城南善政坊,奮威將軍府,那是我二舅;我奉的是家母之命,前朝司馬婁氏之妻,一等誥命夫人在身,不過現在官家還承不承認我也不知道……將軍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軍官肅然起敬,前朝婁司馬在照夜國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哪怕走了這么多年,所作所為也是毀譽參半,但名聲是有的,以照夜國的官制,那可是在朝堂中只手遮半天的人物,放到現在,皇位的歸屬司馬都是能說的上話的,至于說不說是另一回事。
“承認的,承認的!原來是婁公子,這樣的親當然探得,太探得了……不過公子,最近照夜城管的比較嚴,可能和之前的歌舞升平不一樣,很多豪府公子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公子您……”
婁小乙笑笑,“知道的,我這次來就是勸二舅去普城散散風,透透氣,這地方是好待的?”
軍官就笑,幫婁小乙牽過馬,兩人一起走過長長的甬道,輕聲道:
“還是公子看的明白!不愧是婁府的真傳,像這種事我等芝麻綠豆的小人物又何必摻合進去,沒的惹身騷,都沒地方洗去!”
婁小乙半開玩笑,“將軍貴姓大名?有機會找你喝酒去!我這頭次來照夜,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個變故,總得有個熟人給我開門,放我逃生呢!”
軍官哈哈大笑,他倒是覺得這婁府公子很對脾氣,沒有那些文人的酸腐氣,
“鄙姓凌,字天放,不過一小小的城門都尉,不敢稱將軍!
找我喝酒沒問題,我就住在蘭香坊戍衛軍營地中,但要開門怕是不成,這地方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