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無法言喻,干凈到極致的美,仿佛她就是自然,自然到蟹藻下的游魚都不會驚走,反而圍繞著她的赤足,嘻戲游戈,尾隨而行。
蟹藻尖是一味丹藥的主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丹藥,但因為使用量大,所以師姐妹們在初春的這段時間就常常來這里采摘,藻尖藏在水面下,需要很好的眼力和輕柔的力度控制,才不會毀了蟹藻的根本,過個十天半月才能再生長出來。
和她一樣的姐妹們還有不少,都是赤足跨籃;赤足是因為她們不好太過憑持法力飛行,以免傷了水下嬌嫩的藻尖,穿鞋就很容易沾濕,不如赤足來的自然,這里沒有男人,所以隨意些也無所謂。
籃子也是特殊的竹籃,有利于蟹藻尖的藥力保存,這東西嬌貴的很,是不能放進納戒中的,就必須一直保持在自然的環境中,才能維持最好的藥效。
“含煙,采過藻尖后,我們去飛絮閣賞花可好?每年春至,那里的三色堇和矢車菊連成片,真是美極了,每年我都看不夠,就恨不得住在那里,可惜宗門不讓在那里建洞府……”
說話的叫天藍,二八年華,貌美如花,當然,你不能真的以為她們就是一群豆蔻年華的少女,修行對女人來說就是最好的美顏,單從年紀論,這里可能就是一群老妖精!
“我卻喜歡風信子,菟絲子……更雅致,更樸素,沒有一絲的塵俗之氣……”
另一名叫凡真的女子反駁道,她們都是好姐妹,在一起修行,采蟹藻,賞花,已經數十年之久,彼此之間就像是一家人,這也是坤道離界最強大的地方,她們的修士往往具備更凝聚的向心力,大多都是一生孤索向道的心思,結道侶的畢竟是少數。
“我都喜歡!不管是花,還是草,是鳥還是魚,只要是生靈……”
含煙微笑,她早已經習慣了兩個姐妹的斗嘴,這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不過生活中還有更重要的,
“但我不想去飛絮閣,我要回去修行……”
天藍就嘆了口氣,勸道:“含煙,宗門中的事,終歸有師叔她們處理操心,咱們這樣的境界,其實也很難做些什么,你又何必這么為難自己?
咱們三個中,就以含煙你的道法最深,但如果對上那些人,也未必能……”
凡真也勸,“出戰名額是上面定的,各人的能力也早在師叔們的眼中,這短短的十數日又能提高多少?其實含煙你也不必這么擔心,我聽師叔私下里說過,這一次的邀斗,嵬劍山會派真正的強人過來,有劍修在,你還擔心什么呢?”
含煙微顰凝眉,她這兩個姐妹啊,已經被舫汀島的人間美景給美沒了心智,再美好的地方,你沒實力守護,又豈能長久?
“我早已報名,今日就想去問問師叔結果如何……終究是咱們的事,當然要以舫汀島為主,劍脈已經幫了我們數萬年,還能再幫數萬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