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更加窘迫,連忙上前,按住德陽公主的手,面紅耳赤的說道:“公主千金之體,萬萬不可如此。”
德陽公主更加疑惑,看看曹苗,又看看夏侯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玄也糊涂了。這是什么意思?
剛才訓斥曹苗的俏婢又寒了臉,剛要出聲訓斥,卻被德陽公主攔住了。德陽公主伸手輕撫曹苗的肩膀,不動聲色的抽出手。“允良,這是怎么回事?”
曹苗吭吭哧哧了半天,這才勉強說道:“這手勢……不雅,是惡少年罵人的粗鄙之語。”
“粗鄙之語?罵人?”德陽公主也很尷尬,保養得極好的臉多了幾分紅暈,狠狠地瞪了夏侯玄一眼。夏侯玄也猜到了一些,想到剛才自己對母親比劃了半天,頓時臊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
德陽公主干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惱怒。“那你為什么動手打人?”
“如果有人當面羞辱公主,公主會無動于衷,唾面自干嗎?”
德陽公主無語。這道理倒也簡單,她當然不會唾面自干,她會打回去,甚至直接殺掉對方。
夏侯玄忍不住問道:“縱使無禮,也是你無禮在先。你為何不自責,反倒對人動粗?”
曹苗轉身看著夏侯玄。“你也可以打我啊。”他頓了頓,又道:“只要你打得過我。”
夏侯玄本來已經擼起了袖子,準備還曹苗顏色,一聽這話,又將袖子放下了。他雖然也練過幾天劍術,可是與人動手相搏,尤其是赤手空拳的互毆,他可干不出來。
“你看,你被別人罵了,只會罵回去,卻不能打回去。我就不同,我能動手,絕不吵吵。誰罵我,我就打誰,罵解決不了的問題,打就可以。什么是道?拳頭硬就是最大的道。”
夏侯玄張口欲言。曹苗又舉起了拳頭。“你想好了再說。你要是敢罵我,我還打你。”
夏侯玄圓睜雙目,硬生生的將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換了別人,他不會怕,可曹苗是個瘋子,根本不在乎禮節,誰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來。真要在母親面前再被曹苗揍一頓,這臉就丟大了。
見夏侯玄被曹苗嚇住,德陽公主心里說不出的郁悶。夏侯玄少年成名,才氣無雙,被稱為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也被她寄予厚望,卻被一個瘋子嚇得不敢說話,實在是丟人。
不過,她由此聯想到了曹苗之前的言論。夏侯玄比起他的父親夏侯尚,的確少了一分武力的倚仗。換作是夏侯尚站在這里,曹苗敢這么放肆嗎?夏侯尚麾下勇士無數,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足以讓曹苗閉嘴。
夏侯玄棄武從文,未必是一個好的選擇啊。他自詡聰明絕頂,卻不如一下瘋子看得透徹。
夏侯玄如此,曹爽何嘗不是如此?她的夫族、母族都面臨著同一個問題。
德陽公主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