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把自己的計劃對鐘泰說了一遍,又由曹肇代表天子允諾,只要鐘泰能完成計劃,至少能官復原職。即使鐘泰沒能殺死孫權,只要他協助曹苗,完成延緩孫權登基的目標,也可以將功贖罪。萬一他死在江東,除了為他恢復名譽外,還可以安排一個兄弟為郎,將來至少可以擔任縣令長。
鐘泰還沒結婚,沒有子嗣,但他有兄弟。將來選一個孩子繼承他,也算是延續了他的血脈。
鐘泰本來已經成了家族之恥,現在有機會將功贖罪,一雪前恥,他求之不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答應了。他掙扎著起來,向曹苗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表示謝意。
曹苗隨即做出安排,讓人將鐘泰大張旗鼓地抬出去,扔在山溝里等死。鐘夫人帶人守在那里,趁夜將他“救走”,送往東吳。陽城山向東南方向不遠,便是潁川,順著洧水而行,可以直達他們的老家長社。以鐘家的實力,在長社隱匿一段時間,再想辦法逃往江東,并非難事。
為了掩人耳目,過幾天,朝廷會發布通緝文書,將鐘泰描繪成一個逃犯,為他出逃提供官方理由。
重要的是時間線要合理。為此,曹苗仔細梳理了時間節點,做出安排。
曹肇和鐘氏姊弟聽了,信心大增。曹苗的計劃很周密,也很詳盡。鐘泰能不能混進東吳的樂師,能不能刺殺孫權,不好說,但他安然逃到江東是有把握的。
仔細推敲了細節,尤其是接頭的辦法后,曹苗隨即實施計劃,命人將鐘泰送出山莊。
安排完鐘泰,曹肇跟著曹苗回到正堂,就聽到了曹纂的狂笑聲。曹肇大惑不解。曹纂不應該是受審嘛,怎么會笑得這么開心,甚至有些癲狂?
他很想問曹苗,可是看曹苗那一臉心思的樣子,又沒好意思開口。兩人在堂上就座,蕓娘帶人送來晚餐。食物很精致,色香味俱全,曹肇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曹纂一直在笑。開始笑聲洪亮,聲震屋瓦,后來氣勢弱了,聲音也有些沙啞,再后來就不是笑,而是在哀求。即使隔著幾道墻,曹肇也能感受到曹纂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知書來了,手里拿著一枚竹簡。曹苗看都沒看,直接將竹簡扔在曹肇面前。
“是這句話嗎?”
曹肇拿起竹簡,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驚恐不己,曹苗究竟用了什么樣的刑罰,讓壯得像頭熊的曹纂也承受不住,一個時辰都沒撐過去就招了?
“我去看看。”曹肇起身,匆匆向側院趕去。
曹纂剛剛被解開,像一攤爛泥似的躺在地上,一邊啞著嗓子傻笑,一邊不受控制的抽搐。他身上的衣服完好,只有鞋襪被脫掉了,露出雙腳。可是他的神情很恐怖,涕淚橫流。看到曹肇,他就像看到了救星,緊緊抱住曹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德思,德思?”曹肇一頭霧水,急聲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曹肇號陶大哭。“阿兄,允良的這個羊**的刑罰太可怕了,我實在忍不住啊,不得不招。不招我會死的。”
“什么羊**?”
“就是……就是在腳心抹鹽水,讓羊**心。”曹纂面色驚恐,縮成一團,將雙腿緊緊的抱在懷里。
這時,曹肇才注意到一旁拴著兩只羊,兩只溫順的羊,一黑一白。見曹肇看過去,黑羊昂起頭,咧著嘴,發出像笑一樣的叫聲。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