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沙言出必踐,用船將曹苗等人送到湖心洲上,扔下幾頂行軍帳篷,便揚長而去。
曹苗站在野草之間,環顧四望,慨然長嘆。
得罪了女人果然很嚴重,這是赤果果的報復。這么空曠的地方,四周全是水,濕氣之重可想而知。露營睡一夜,不凍死,也得凍個半僵。連續住上幾天,不病才怪。
隨后不久,時沙命人送來了曹苗的行李,幾只箱子,倒是一個不差。
曹苗來回查看了一番,決定先立營地。他命劉辰等人動手,割來干枯的野草,在雜樹附近的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然后在上面支起帳篷。打開箱子,取出里面的錦,以雜樹為支架圍了一圈,當作擋風的屏障。
湖面空曠,夜間風大,裹挾著濃重的濕氣,會讓體溫快速流失。擋住風,能起到一定的保溫作用。
錦雖然值錢,卻沒命值錢。他可不想因為這幾天的磨難患上風濕病。
曹苗擔心孫夫人故意折騰他,會克扣他的伙食,便命劉辰在水邊圍了一個淺堰,在里面撒了一些零食為鉺,看看能不能弄幾條魚,以備不時之需。
他對劉辰等人說,做好心理準備,可能要吃幾天苦。不過你們放心,最多三天,除夕之夜,如果吳人不來請我們赴宴,我們就殺出去,讓他們過不好年。
見曹苗說得自信滿滿,劉辰等人也鎮定了許多,拍著鼓起來的肚子說,這幾天養了些膘,撐個三五天沒問題。倒是難得清靜,主君如果有時間,不妨教我們兩手救命的本事。我們也想和韓都尉(韓東)一樣,用手里的長刀砍出一片前程。
曹苗欣然允諾。
——
天色將黑時,孫魯班來到了洲上,看著簡陋的營地,神情沮喪。
“公主?”曹苗遲疑著,放下手里的活計,迎了上來,順手拍掉身上的草屑。
孫魯班眼神躲閃,不敢看曹苗充滿希冀的眼神。“你……你可能要在這里往幾天。”
曹苗“哦”了一聲,失望溢于言表。他沉默了片刻,仰天一聲長嘆,轉過身,默默地往回走。孫魯班見此情景,像是被抽了一耳光,臉火辣辣的疼。
她咬咬牙,大聲叫道:“你究竟是不是魏國間諜?”
曹苗頭也不回的揚揚手。“我自作聰明,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公主請回吧。為了各自的安危,以后還是不要再見的好,免得一錯再錯。”
孫魯班咬著嘴唇,氣得滿臉通紅。曹苗對她失望了,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瓜葛。這怨不得曹苗,是她自己沒實力,保護不了曹苗。姑姑孫夫人也就罷了,呂壹也吃里扒外,故意欺瞞,那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不事先通知她,讓她在曹苗面前顏面盡失,更沒有底氣與孫夫人爭鋒。
如果不是曹苗看出端倪,她或許現在還蒙在鼓里。
孫魯班恨恨地回轉,登上靠在洲邊的船,進了艙,重重的坐在孫夫人面前,喘著粗氣,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大聲說道:“人歸你了,你滿意了?”
孫夫人眼皮輕抬,瞥了她一眼,笑了一聲,倒了一杯水,推了過來。
“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