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弘有些猶豫,最后還在是孫夫人的逼視下屈服了,躬身退出,安排人去打聽鄭廙的情況。
數十步之內,只剩下孫夫人與曹苗并立。微風徐來,湖面上泛起漣漪,剛剛吐綠的柳枝隨風吹拂,不知從何處,飄來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曹苗環顧四周,在大片的淺綠中看到了一朵不知名的花,色澤淡雅,香氣卻極濃郁。
曹苗撥開雜草,走了過去,站在花前看了一會,又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喜歡嗎?”孫夫人跟了過來。
“喜歡。”曹苗發自肺腑的說道:“自由的感覺的真好。”
“自由?”孫夫人一時失神,銳利的眼神生出些氤氳,片刻后又恢復了清明。“這世上哪有真正的自由。”話音未落,她拔刀出鞘,一刀切斷了花莖,刀尖一挑,接住了花朵,伸到曹苗面前。
“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看著面前寒光閃閃的刀鋒,看著刀鋒上盛開的花瓣,曹苗半晌才道:“夫人……簡直是當代孟嘗。”
孫夫人哼了一聲,還刀入鞘,轉身就走。“若是真喜歡,立功之后,連這片地一起送給你。”
曹苗拈花而笑,苦笑。
遠處,一艘小船無聲的劃過湖面。
——
孫夫人用了半天時間,親自盤問與鄭廙相熟的店主。
在不怒自威的孫夫人面前,幾個店主戰戰兢兢,冷汗直流,讓曹苗非常擔心他們會不會還沒說完就脫水而死,或者嚇得中風暈厥,半身不遂。
說實話,孫夫人在訊問方面的能力太弱了,威逼多于利誘,技巧不值一提。
成果還是有的。鄭廙這個店肆經營益州雜物,沒個準數,有時候是茶,有時候是漆器,也時候也倒賣一些蜀錦,甚至有一些曹苗從來沒聽說過的東西。準確的說,鄭廙并不直接經商,而是經紀,在不同的商人之間倒買倒賣,賺取差價。
由此帶來一個問題,鄭廙的人脈很廣,收支也很復雜,根本無法厘清。
線索太多,等于沒有線索。
帶著厚厚一摞記錄,離開了武昌市,孫夫人的心情很不好。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對曹苗說道:“你說得對,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我。”
曹苗意味深長地看著孫夫人。“這只是一種可能,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確認。”
“我明白。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稚子,不會輕舉妄動的。”孫夫人輕踢馬腹,加快了速度。“去驛館,見見費文偉(費祎)。”
曹苗連忙踢馬上前,攔住孫夫人。“夫人,殺雞何用牛刀?你們吳國總不會連鴻臚寺都沒有吧?”
魯弘也跟了過來,附和道:“夫人,曹君所言有理,還是由鴻臚寺出面吧。”
孫夫人勒住坐騎,盯著曹苗、魯弘看了又看,恨恨地說道:“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