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出了宮,想著孫權剛剛說的話,臉一陣陣發燙。
但凡是個正常人,誰能想到她會和曹苗發生那樣的事?
沒錯,權貴豢養佞臣不是什么稀奇事,史書上常有記載,現實中屢見不鮮,可是她從不認為曹苗是她的佞臣,曹苗也沒有做佞臣的必要。他是一個王子,就算逃亡也衣食無憂,大虎對他更是一往情深,非他不嫁,他何必自賤如此?
將曹苗當作佞臣,不僅是對曹苗的污辱,也是對她本人的污辱。
還是曹苗說得對,既然男子可以娶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為妻妾,女子為什么不能嫁給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子為夫?曹苗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尚公主也只是意向而已,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說起來,不過是她和大虎同時相中了曹苗而已。
這是唯一尷尬的地方,可是相比于孫權娶徐夫人為妃,也不算什么。
孫夫人仰起頭,看著天空皎潔的明月,吁了一口氣。
回到官廨,處理了一些積壓的事務,孫夫人心神不定,想起孫權的交待,起身出了大營,來到水寨。
魯弘正在等著,準備了夜宵。聞著香氣,孫夫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前心貼后背。她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詢問相關情況。魯弘說,這些都是任大娘派人準備的,曹苗已經吃完了,不過還沒有休息。
聽說曹苗醒了,孫夫人連忙問曹苗的傷勢,得知曹苗沒有傷著要害,休息幾天就能好,她總算松了一口氣。稍作猶豫后,她命魯弘去請曹苗,一起商量搜索全城的防務。
過了一會兒,魯弘回來了,卻沒看到曹苗。魯弘說,曹苗不愿參加這樣的行動,具體原因沒說,可能是怕了,或者不想與曹纂為敵。
孫夫人很不快,甩下手中的事務,轉身登上飛廬。
曹苗坐在床邊,正由知書、如畫侍候著擦身,三人有說有笑,水灑得到處都是,知書、如畫身上的羅衫幾乎濕透了,露出嬌好的身體。
孫夫人無名火起,揮揮手,毫不客氣地將知書、如畫趕了出去,又扔過來一件衣服。
曹苗接過衣服,披在肩上。“夫人這是什么意思?”他皺著眉說道。
“你剛受了傷,不宜近女色。”
“誰跟你說我近女色了?我背上有傷,不請人幫忙,怎么洗?”
孫夫人瞥著地上的水跡。“你這是洗澡,還是戲水?”
曹苗斜睨著孫夫人,似笑非笑。孫夫人心神不寧,卻不愿讓步。“我剛從宮里出來,至尊對你開設醫堂,精煉醫藥的事很感興趣,讓你拿個章程出來。”
曹苗沒吭聲,仰著頭,出了一會兒神。“你說,天子真的可能姓袁嗎?”
孫夫人眼神微閃,用力的點點頭。“可能性很大,至少有七八成。”
“我想和曹纂見一面。”
“你想告訴他這件事?”
“嗯,就算他不信,我也想告訴他,我從來沒有叛國的想法。天子要么是聽信了讒言,要么是殺人滅口。不管是哪個原因,他都不應該遵從這種亂命。”
孫夫人稍略思索,覺得有理。她暫時也不愿意與曹纂為敵,搞得滿城風雨,死更多的人。
“還有,我想離開武昌。”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