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泣不成聲。
曹纂尷尬地撓著頭。他不怕你死我活的廝殺,卻怕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雖然他討厭司馬師,此刻卻恨不起來,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慚愧。司馬師之所以甘愿赴死,和他脫不清干系。
曹苗再次鼓掌叫好,熱情點贊,卻惹來了司馬師的鄙視和夏侯徽的敵意。就連曹纂都覺得他這么做不太合適,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不是英雄所為。
一旁的校事吏們也有些不屑,紛紛轉過了頭,有人甚至悄悄的吐了口唾沫。
曹苗無動于衷。
再三叮囑后,司馬師重新起程,趕往侯官。
在夏侯徽的強烈要求下,曹纂安排了一半士卒隨行保護司馬師。司馬師也安排了幾個校事吏押送曹苗。為首的校事都尉叫申彪,魏郡人,和韓東有點交情。
曹纂、申彪帶著曹苗返回建平。在吳人封鎖驛路之前,他們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尤其是干糧。一旦吳人下令封鎖沿線驛站,他們很難再取得補給。山里人煙稀少,想靠一路打劫,以戰養戰,除了會暴露行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的事當然不要曹苗去做,也不需要夏侯徽去做,曹纂自會安排。在武昌附近做戰幾個月,他已經非常熟悉這些操作,做起來得心應手。
當然,曹苗和夏侯徽也沒什么交流,默契的視對方如無物。
隨曹苗而來的兩個解煩營女衛很焦灼,幾次想著逃回去報信,奈何申彪等人看得緊,沒給她們一點機會。曹苗又出面安撫,許諾保證她們的安全,渡江之前一定會放她們,她們才勉強安靜下來。
花了一天的時間準備后,曹纂匆匆踏上了歸途。
——
孫魯班放下手里的書信,眼神疑惑。“這真是允良留下的?”
魯弘鄭重地點點頭。這封信是曹苗親手交給她的,里面究竟寫了什么,她不清楚。可是曹苗一去不復返,這讓她非常不安。孫魯班一到,她就向孫魯班進行匯報。
“曹君說些什么?”
“魏帝派人召他回洛陽,他沒有別的選擇,又不愿意我們和曹纂刀兵相見,只能去試圖說服使者。”孫魯班的臉色陰沉,眼中殺氣翻涌。“實在不行,只好隨他們回去。”
“曹纂?”魯弘吃了一驚,臉色變了又變,暗自后悔不迭。如果她知道曹纂在魏國使者的隊伍中,她絕不會讓曹苗獨自前去。曹纂所部精銳,駐建安的南部都尉未必制得住他。
孫魯班點點頭。她也很驚訝。怪不得最近武昌很安靜,原來曹纂在魏國的使者隊伍中。
曹纂是曹休之子,又是武昌最近山賊橫行的罪魁禍首,還曾經行刺陸遜。無論如何,她都沒有理由放曹纂離開。更何況他還想帶走曹苗。
曹苗擔心她與曹纂發生沖突,力有不逮,她卻很想和曹纂交交手。曹苗越是擔心,她的戰意越濃。她一定要向曹苗證明,她這幾個月的戰績并非運氣,而是實力使然。
她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曹苗。
盡管如此,她也沒有大意。仔細斟酌之后,她讓魯弘通知孫夫人,傳書會稽、吳郡、豫章,封鎖相關道路,做好攔截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