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義軍的職責明確,城破后一般由戰兵營負責清理殘余官軍,打糧隊負責搬運糧食和其他物資。
但也有像均州小城這種情況,壓根沒多少兵駐守,戰兵營也會越俎代庖去搶富戶作為軍功上報。
起義軍中有明確軍令,斬殺官軍的戰利品歸本人所有,城破后的物資屬于共有資源需上交,這也是剛才魏瘋子為何恐嚇手下手腳要放干凈。
一旦查出有中飽私囊者,輕則軍棍,重則斷指加貶入敢死營,也就是炮灰營,同時作為上司也要受罰。
“走吧,咱們去陳家。”戰云毫不遲疑,帶著一隊人就朝著城南走。
由于是第一波入城,一路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戰云幾乎可以想見,城中的百姓現在都窩在街道兩旁的破房子里,瑟瑟發抖。
陳家在均州城算不上巨富,據聞陳家萬歷年間出過一個舉人,這才給子孫留下了豐厚的家業。
只不過陳家當下在均州城的名聲不怎么好,為了豪奪更多的良田,逼死過好幾戶莊戶,怪不得那小販毫不猶豫的就將陳家給供了出來。
一隊十八個人三下兩下就將陳家的大門給卸了,七八個家丁在被顧閻王砍死一個后相繼跪倒,而后陳家一家子二十幾口人哀嚎連天的被押解到院子中央。
戰云沒有效仿其他隊將這些人全部殺死,而是將這些人捆綁后留下兩個人看管,自己則帶著人直奔陳家后院。
待到了庫房門口,他又吩咐所有人在庫房外守衛,自己則推門進入庫房。
上下翻騰了好一會兒,庫房內出了一些布匹和不怎么值錢的雜物外,柜子里只有十幾兩碎銀子。
但戰云沒有放棄,直到找到柜子后的一處暗門,他才終于露出了蜜汁般的微笑。
暗門后只有一口箱子,箱子內整整齊齊的羅列著不少銀錠,與后世電視劇中銀光閃閃的銀子不同,這些銀子大多生了銹,看起來一點也不漂亮。
戰云掂量了一下,規格大約是五兩的,加上箱子底部的六百兩銀票,大約有一千四百余兩。
若是和平年月,一兩銀子足可以令一家人粗茶淡飯吃一個月,但現在是災年,糧價已經飆到三兩銀子一石,饒是如此,這筆銀子也是一大筆財富。
戰云想都沒想,直接連箱子一起搬到了乾坤袋內,隨手又將屋子里的空箱子放了進去。
“原來也是個窮鬼,你們幾個去里頭拾掇拾掇,看看有什么值錢的全部搬走,顧閻王,你們幾個隨我來。”出了庫房門,戰云還不忘挖苦陳家兩句。
而后又故技重施的去了陳家倉房,陳家這些年儲存的糧食足有上百石,戰云本想一掃光,可又想到不好給上頭交代,最終只取了一半,這才讓手下開始找車子搬運。
搬糧食的過程中戰云也沒閑著,他甚至光顧了陳家的后廚,將廚房內做好的風干臘肉都給掃蕩了個干凈。
‘薅羊毛果然爽啊,這下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戰云心道,還是薅李自成的羊毛,就是有點對不住那個穿紅衣服的姐姐。
在目前的他看來,搶這些富戶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正是這些人巧取豪奪了普通百姓的土地,才令得他們食不果腹選擇造反。
只是當一個時辰后戰云出了陳家大門后,他再次改變了自己對起義軍的看法。
……
PS:農民軍中馬騾數量多并非杜撰,而是取自《平寇志》以及洪承疇給朝廷的奏疏,奏疏如下:“先時賊避兵逃竄,今則迎兵對敵,左右埋伏,更番迭承,則剿殺之難也。賊人人有精騎,或跨雙馬,官兵馬三步七,則追逐之難也。”
《平寇志》:流寇以馬為家,大頭領有六七十騎,或百騎。小頭領亦二三十騎。但起義軍卻有嚴格的騎乘紀律,平時所乘止騾,其馬不輕騎,留為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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