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冬問道:“七叔,咋這個點過來?”
呂建仁掏出根煙點上:“下午工地歇班,好多天沒看到你,過來瞅瞅。”他吐出口煙:“你這搞投機倒把,萬一叫人抓走,咋辦?”
呂冬不理睬那些渾話,問道:“工地咋突然歇班?”
“還一周多就十五,都巴著發錢。”呂建仁躲到喬衛國太陽傘下面:“甲方不說發錢的事,工地暫時停了,承建的頭頭腦腦都去堵甲方大門。”
喬衛國拿來個馬扎,呂建仁一屁股坐下:“我就說,這大公司照樣不靠譜,還不如在家撈魚逮兔子換錢。”
呂冬直接說道:“逮的魚兔子夠你自個吃不?”
呂建仁不搭理呂冬,看旁邊喬衛國,喬衛國一手提個大秤砣在練力氣。
“練勁?”呂建仁扔掉煙頭,一腳踩滅:“小光頭,你這方法不行,啥時候才能練出來。”
喬衛國聽李文越說過,呂冬的大部分本事,都是跟這個七叔學的。
仔細看七叔,身高體壯,相貌堂堂,一身不羈氣質,仿佛傳聞中的世外高人。
喬衛國趕緊問:“咋練?”
呂建仁正兒八經說道:“過十五,跟我走,去地里扛棒子,包管用!”
呂冬無奈,快秋收了,這是要找免費干活的?
“衛國,別聽我七叔的。”呂冬扯開話題:“七叔,你不是有倆徒弟?”
呂建仁理解錯呂冬意思,說道:“小光和紅兵剛去北邊地里下套子,逮兔子去了。”
呂冬更加無奈:“人跟你拜師,七叔,可別亂教。”
“啥叫亂教?我這叫負責!”呂建仁振振有詞:“小光和紅兵當我徒弟,我就要把會的所有東西教給他們!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焦三黑湊趣:“傾囊相授!”
呂建仁給了他個贊賞的目光:“對,傾囊相授!我這師傅,把所有本事全都教給徒弟,絕不藏私!有些人教徒弟總喜歡留一手,我不這樣!咱中國為啥那么些絕技失傳?每個老師留一手,一代代傳過來,能不失傳?”
這些話聽起來好有道理,叫人無從反駁。
呂冬懶得再說啥,說啥話七叔永遠都有自個的理由。
呂建仁的話,讓喬衛國和焦三黑這倆深信武俠文化的人佩服不已,后面生意不忙時,都圍著呂建仁打轉。
下午4點多,小光和紅兵騎著一輛破摩托車從北邊過來,后座上的紅兵手里提個編織袋,編織袋時不時就動,里面像是有活東西在掙扎。
倆人沖呂建仁這邊招手。
呂建仁站起起來拍拍屁股:“誰去?叫你們嘗嘗我手藝。”
喬衛國搖頭:“我得賣貨。”
焦三黑心動,但看了眼攤子,無奈搖頭。
生意要緊。
呂建仁拖著鞋底出市場,對呂冬說道:“有啥事就去工地上叫我。”
呂冬說道:“曉得,七叔,我能跟你客氣?”
呂建仁耷拉著肩膀離開,身形高大強壯,似乎天底下沒任何事能難為住他。
下午五點多,呂春過來一趟,通知呂冬和喬衛國,明天上午抽時間去大學城派出所一趟,懸賞通緝的獎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