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這一年都在干裝修,幾下就砸好鋼釘,跟呂光一起掛上婚紗相框。
拉花彩球掛在房頂天花板下面,七嬸領著幾個嬸子進來,兩張娃娃畫遞給呂冬:“趕緊貼上。”
呂冬給呂濤和李林各一張,去貼在床頭兩邊,畫上各有倆光屁股的小男孩。
七嬸看到呂冬等人忙完,招呼人從外面抱進被褥,開始往外趕人:“家里光女娃娃的就別伸手了,有兒子的和子女雙全的趕緊鋪鋪蓋。”
五六個嬸子一起動手,很快鋪好大紅的床鋪,有叔進來湊熱鬧,剛要進門就被七嬸攔住。
“建明,你這生了倆丫頭的不能進屋!”
“得!”呂建明拍下腦門:“我走!我這就走!”
七嬸叫來呂濤:“濤子,叫你爸過來壓床!”
呂濤趕緊去叫人,沒過多大會,子女雙全的呂建設進來,按照七嬸的吩咐,在新鋪好的大紅床鋪上,從床頭滾到床尾。
“好事成雙!”七嬸催促:“再來一遍!”
呂建設又滾了一遍,這才出去。
七嬸給呂冬和李林等人一人一個兜:“你們幾個男的,床底和鋪蓋下面多塞點!”
呂冬不用看也知道,兜里是紅棗、花生、桂圓和瓜子。
一幫男孩子開始霍霍,床鋪下面塞了一大堆,到時誰躺上去,都會硌得慌。
婚禮不止是婚禮,還寄托老一輩對早生貴子的期待。
新郎的房間,到新娘過門為止,那些家里只有閨女的,連進都不能進。
沒兒子的,這個時候就沒人權沒地位。
都農村人,大家伙子也懂,只有閨女的人一般不會往里湊。
天色漸漸發暗,臨時廚房忙碌起來,十幾桌子菜,涼菜大家伙子一起幫忙,熱菜全靠孫慶海一人烹制。
農村負責辦席的大師傅,必然具備顛大鍋的本事。
一桌子酒席,標準八個盤子六個大碗,頂多三個或者四個涼菜,其余都是熱菜。
至于純粹的菜類,一般也就兩個,其余都是肉食硬菜。
婚宴上最能吃的從來不是男人,男人大都在喝酒,能吃的是中年婦女們,大席辦的好不好的評論權,也始終掌握在這些姑婆嬸子大媽的手里,往前推十年,再往后十年,從來就沒變過。
李會計忍不住笑出來,同時提醒道:“建松,又多久沒洗澡了?”
“沒多久。”呂建松覺得挺正常。
李會計說道:“趕緊的,要不回去洗洗,要不穿雙襪子。”
呂建松往回走:“我去穿雙襪子。”
看到他走遠,李山說道:“孬好當老師的,就不能注點,上課干農活不分,學習全靠抄課本。”
呂建仁過來拿工具箱,聽到李山話,說道:“這算啥,山哥你忘了?他當時教東子和文越時正修屋,下午放學去裝土推土當免費小工,人別的老師頂多叫去掰個棒子,他這好,開創老師歷史,小學生建筑工。”
有些事大家伙子都看在眼里,但想著沒了的呂建松他爹都不去計較,李山又說道:“還讓冬子和文越他們周末去給放羊,結果倆羊叫冬子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