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地上任的時候,放走了一個關于監獄中的刺客。
而后數年過去。
李勉游玩一地,偶然間遇到了當年的這位刺客。
刺客見到當年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喜過望,感激的把恩人李勉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并私下和結發妻子商量。
“此乃救我者,何以為報?”
妻子說,“送恩公一千匹布?”
刺客說,“不行,一千匹布不足以報答救命之恩。”
妻子又說,“兩千匹?”
刺客仍然搖頭,“還不夠。”
妻子就說:“若此,不如殺之!”
道長說到這里忽然笑了,卻又落寞嘆道:“我曾經就有一個徒弟..或者說是我撿來的孩子..又他在二十余歲那年,正逢軍閥混亂,他想要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就投靠了軍閥,想要借助軍閥,報我一生富貴..
但在他回來的那天,帶來的不是金銀,而是三十余把火槍對準了我..
最后..他與那名軍閥都被我親手殺了。不然..昨日怕是會讓張道友白跑一趟..”
“恩將仇報的這種人,不少見。”張封靠在身后的柴火堆上,望著天空,“也有可能會是道長所說那樣,他覺得怎么都還不了道長的恩情,又或者被軍閥蠱惑,所以..”
張封說到此處,也不知道怎么說道長的徒弟了。
畢竟漢奸都有,啥人沒有。
但這總歸是人家自己家人的事,自己是外人,這話怎么能說出口。
而道長說完了這事,卻是有些感嘆,還有些愧疚,好像感覺是他自己做錯了。
張封聽著道長的憂愁嘆息聲,更不知道怎么勸。
只能心里說說,道長年輕的時候識人不明吧。
也是拾人不明。
當然,這話也沒法說。
因為就算是道長識人明了,也總不能把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再扔了吧。
這事在道長這樣的當局者心里,本來就沒法說個對錯。
自己是旁觀者清了。沒有道長心里的那份感情,一直左右著他的是非判斷。
而隨著今日早晨的談話落下。
道長又和之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說完了這些心事以后,心里忽然輕松多了。
張封還是依舊每天練練功,或者請教一番練氣法,再偶爾去山里打點野味。
打獵回來,讓道長下廚。
這一拿回來,還真別說,道長的手藝是一絕。
尤其是他的一手野菜燉魚,燉出來的魚湯非但沒有魚腥味,反而有一種清香甘甜的感覺。
道長還說過一句話玩笑話,大致是‘如果他前些時日沒有見到自己,又實在找不到前面的道路,那么他就會找個地方當個大廚。’
張封只回了一句,‘帶人捧場。’
時間就這樣匆匆過去。
練功,休息,再和道長聊聊天,聽聽故事。
直到一個月后,張封打通了三條經脈,且把朝陽紫氣學會,就在當天下午專門抓了幾條魚,晚上和道長吃一頓,又翌日清晨道別。
道長聽見,也沒什么感想,更沒有說什么和張封一起下山去。
興許是他真的老了,故鄉難離,也有可能道長隱居十數年,早就習慣了在這里生活。
如今當他聽到張封要走,倒是無悲無喜,也沒有什么挽留與惺惺相惜,反而是大手一擺,豁達笑著說,“再會。”
他經歷了一輩子的離別,早已習慣朋友來來去去。
莫提他現在有了新的道路,可以實現筑基的丹藥。
當然是一心一意撲在修煉上。
張封走到院外,擺了擺手,把唐刀綁在腿側,弓盒與小包袱一背,下山去了。
等來到山下。
張封回身望了望,想看看道長最后一面,卻看到山上炊煙裊裊升起,和來時的一樣。
道長也沒有站在山上目送張封,而是在院內一邊燒水,一邊吐納練功,悠然自在。